夢裡面,我的眉心也被釘入一根長長的棺釘。
無數的鐵索纏著我,把我往水底下拽。
趙子尋騎著戰馬站在江邊,陰測測地衝著我笑……
我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已是日上三竿。
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子一般地疼,但我還是起來,從鋪子裡找出一把斧頭,拎著斧頭就出了門。
這個點兒,周圍店鋪早就開門了。
當鋪門口的破郵筒忽然又出現,周圍還有大量血跡,早已經引來了一眾鎮民的猜測。
我在一群人的注視下,掄起斧子,一下一下,將那隻破郵筒砸了個稀巴爛。
鎮民們對我本就有忌諱,如今看到我這個樣子,更是退避三舍。
大抵是覺得我瘋了。
接下來幾天,我都待在家裡養傷。
黎青纓也不敢往外跑了,留在當鋪裡守著我。
不得不說,練家子身體素質就是頂,我還趴在床上整天刷手機不想動的時候,黎青纓每天早上起來,必定要在正院裡操練一個小時。
她有一根長鞭,鞭子頭部綴著一把紅纓,甩起來啪啪作響。
那天早上,我就是在這響亮的甩鞭聲中,刷到了一條讓我無比震驚的新聞。
【震驚:律政常青樹司衡慘遭滑鐵盧,新秀陳璐一戰成神!】
我本來是不會在意這種新聞的,畢竟咱也沒打過官司,也不認識什麼律師。
手指頭在螢幕上划過去,又猛地劃了回來,對著那個叫陳璐的女律師胸口口袋不停地放大、縮小,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黎青纓已經甩完鞭,過來喊我吃早飯。
我拉住她的手:“青櫻姐,你來看看,這是不是我之前在鬼市,拿去換虎鞭的那支鋼筆?”
黎青纓湊過來仔細看了看,說道:“的確是同一支。”
我不解:“當時買鋼筆的分明是個黑瘦男人,轉手這支鋼筆怎麼就在陳璐一個大律師身上了?難道黑瘦男人是陳璐她爸?”
“不是。”黎青纓說道,“應該是陳璐從黑瘦男人手裡買了這支鋼筆。”
我驚訝道:“那支鋼筆年代很久了,又是雜牌,還帶著邪煞之氣,怎麼可能有人買這玩意兒呢?”
“當然有人買,並且肯定是花了高價的。”黎青纓說道,“這世上有一種人,叫做詭匠,他們可以將陰煞之物煉化,成為特殊的詭器,這種詭器放在合適的人手裡,就會發揮出超乎尋常的作用。”
黎青纓指了指手機裡的新聞,繼續說道:“比如這個陳璐,看她年紀,做律師肯定也不是一兩年了,卻一直是這個司衡的手下敗將,如今得到了這支鋼筆,一舉成名,這便是詭器起了作用。”
這支鋼筆是孫來丁奶奶的。
她奶奶無論在世,還是死了之後,一直都在讓人用這支鋼筆幫她寫狀紙去告狀。
如今這支鋼筆被打造成詭器,為律師所用,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我又問:“青櫻姐,那依你來看,黑瘦男人賣這支鋼筆能掙多少錢?”
“這個我不清楚。”黎青纓想了想,豎起三根手指頭,說道,“不過按市場價,應該不會低於這個數吧。”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瞪大眼睛:“三萬?”
黎青纓搖頭:“至少三十萬吧,如果改造它的詭匠名氣高的話,翻倍都不算多。”
我……
有點想爆粗口。
我收這支鋼筆,花了五千塊。
還是在心疼孫來丁的情況下溢價很多收的。
黑瘦男人轉手賣了三十萬不止,簡直暴利啊!
怪不得當時他看到我拿出這支鋼筆的時候,眼睛一亮。
這是財神爺送貨上門了。
我掰著手指頭開始算:“青櫻姐,那你說,如果我招一個詭匠來當鋪,幫我改造當品的話,咱們是不是就能發大財了?”
黎青纓伸手點我的腦袋,揶揄道:“你以為詭匠這麼爛大街,想招就能招到的嗎?”
“並且,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改造成詭器的。”
“更重要的是,運用詭器也有諸多禁忌,稍有差池,就有可能被反噬,招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