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摸到匕首的瞬間，白悕憬下一刀已然劈下，金色光芒閃過，信徒甚至連絕望都來不及體驗，便被這一刀斬斷了意識。
嘭的一聲，信徒頭顱骨整個碎裂，迸發出紅色血液與白色腦漿混雜的液體濺了白悕憬一身。
屍體向後倒去，身後的虛影也隨之消失。
戰鬥結束金色光芒消逝，白悕憬只感覺渾身脫力，跪在地上。
看向那信徒的屍體，右手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指關節因用力過猛而發白。心臟狂跳如擂鼓，幾乎要撞破胸膛，呼吸急促且紊亂，臉上血跡的感覺滾燙黏膩。
“死…死了…我…殺了他…”
白悕憬的腦袋嗡的一聲，只感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遠處林秋雨的喊聲變得如此模糊。
鼻腔中縈繞著濃重的血腥味，令他腸胃一陣翻江倒海。
“剛才那股力量好強…但是好累…”
白悕憬強撐著雙臂不讓自己倒下，不過這卻不可避免地望向那信徒的雙眼。
“他…是不是剛才看了我一眼…那是什麼眼神…”
“是恐懼嗎，還是怨恨…”
上一世，作為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品德尚有的正常青年，別說殺人了，平時連路邊的野貓、野狗他都不會去嚇唬一下。
現在親手殺死一名信徒，胸腔中劇烈的不適感縈繞，讓他忍不住乾嘔起來。
“主公斬殺不義之徒，拯救富貴之人，日後必當受到其家中貴人提攜，前途無限，不必糾結於此。”
郭嘉冰冷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白悕憬想要大吼著反駁，卻沒有一點力氣，只能在心中怒吼道。
“奉孝！閉嘴！這是個活生生的人！我救秋雨也不是因為以後的發展！”
遠處的林秋雨，終於從驚嚇中反應過來，她跑到白悕憬身旁，半蹲下握住了那隻顫抖的手。
“悕憬，你的手好冰…”
“已經過去了，沒事了，都沒事了…”
“你殺了他，我們都是高中畢業生，從來沒有經歷過各種戰鬥，這種殺人的感覺就像心臟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握住對不對…”
“可…”
說到這裡的時候，林秋雨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那些教徒們無惡不作，如果不殺死他們最後死的就是我們，是你保護了我，是你為這個世界清理掉一個毒瘤！”
林秋雨抬起手臂，用衣袖輕輕擦拭著白悕憬臉上的血跡。
“你的心會痛，說明我們還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們這些教徒只顧著自己強大，而將普通人視為草芥…”
“悕憬，有我在，都結束了…”
白悕憬抬起頭，渙散的目光集中在林秋雨的臉上，更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彷彿在一眼望不到頭的大海中，抓到了獨屬於自己的竹筏。
他想說聲謝謝，可此刻卻感覺喉嚨無比干澀，發出的聲音只有嘶嘶啞啞難聽的聲音，只能艱難地點點頭。
迷茫，痛苦在白悕憬的雙眼中不斷迴旋，也流露出一絲依靠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