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菜,進屋,又是一場惡戰!!多少年之後,嶽峰這幫兄弟喝酒的時候還能記起80年剛下完第一場大雪,嶽峰跟李叔進山打了倆野豬,然後晚上燉了一大鍋的豬肉酸菜粉條子。
在物質匱乏的年代,能甩開了腮幫子吃肉,是何等的幸福呀。
第二天一早,嶽峰天剛亮就習慣性的睜開了眼睛。
不過今天他可沒那麼容易立刻起床,昨天進山的後遺症出現了,哪怕綁了綁腿,小腿、大腿、膀子、後背等部位,全都不同程度的痠痛,嶽峰扶著炕沿嘗試了幾次,這才有些艱難的從炕上坐起來。
穿衣服,下炕,嶽峰慢慢感受身體的變化等在院子裡架著鷹溜達幾圈之後,這才感覺稍微適應了一點。
胳膊腿兒的還是又酸又疼,嶽峰強忍著難受勁兒,將昨天埋在雪堆裡還沒扒皮的炮卵子野豬肉給扒了出來拎到屋裡先緩著。
等中午吃過了午飯,把皮給扒了,肉四鄰街坊該分的,分一點,剩下的想辦法賣掉!
六點多,上山的眾人在嶽峰家裡集合,李文同帶著其他三人拖著兩架爬犁進了山,而嶽峰,架著自己的鐵背大紅鷹,又在村子周邊放鷹去了。
今天放大鷹的收穫,就不如前面剛下雪的幾天了,嶽峰在外面溜達到十一點多,只逮了五隻兔子。
放熟了的大鷹幹活非常的麻利,五隻兔子全都是一個回合就輕鬆拿下,這讓嶽峰頗有成就感。甚至升起了來年開春,把這架鐵背紅鷹給做籠養起來人手裡換毛的念頭。
這邊嶽峰正架著鷹,揹著挎包溜溜達達沿著小路往家趕呢,隔著老遠,就看到孝文跟小濤用木棍綁腿臨時做的擔架抬著李文同,屁股後面跟著孝武一溜小跑。
嶽峰瞬間心底就升起了一絲不太好的念頭,當即也端著鷹一路小跑迎頭追了上去。
“小濤,咋回事兒?我叔咋了?”嶽峰關切的問道。
小濤虎目含淚,紅著眼睛說道:“我爸為了救我,讓野豬給拱了!!”
“先別哭,去王大腦袋家喊人過來看看啥情況,如果嚴重,直接去村部借馬車,送醫院!”嶽峰頭腦極度冷靜的說道。
“嗯!”小濤應了一聲扭頭朝著村裡赤腳醫生家跑去。
嶽峰跟著來到了李文同家,孝文跟小濤直接將李文同抬到了東屋炕上。
小濤她媽常美娟看到自家老爺們血頭血臉的被抬了回來,也徹底慌了神,哭喪著臉就去後院喊人。
嶽峰跟著進了屋,發現李叔意識很清醒,目測只是額頭位置破了塊皮,流了一點血。
“叔,咋回事兒?你哪裡不得勁?”嶽峰走到跟前兒問道。
李文同用袖口擦了擦臉上已經半乾的血痂說道:“估計肋骨裂了,被個老獨公給挑了一下沒躲開!”
很快,嶽峰就從李文同的嘴裡,得知了上午的經過。
他們四人,還是去了昨天跟嶽峰一起的那個野豬嶺附近,想要碰下運氣看看能不能再找到那群豬,不過溜達了一圈沒找到。
後來又轉悠了兩個嶺子,小濤在下嶺子的時候,意外從溝底下灌木叢裡轟出一隻三百多斤的獨公炮卵子來。
獨來獨往的炮卵子跟成群的野豬習性有點不太一樣,這豬好像在人手裡吃過虧,發現小濤之後,帶有明顯的攻擊性。
按道理說,四個人,還帶著槍,哪怕公野豬個頭不小,也不該有人受傷呀,事兒就是這麼寸,小濤跟野豬來了個面對面,李文同擔心兒子受傷,急忙朝著天放了一槍想要把豬嚇跑。
可這野豬,聽到了槍聲非但不跑,反而朝著李文同衝了過來。
此時李文同距離野豬已經不到十米,小濤落在野豬身後,在不遠處還有孝文孝武哥倆。
李文同不敢開槍,生怕子彈穿過野豬打到其他人,所以就想著跟野豬遊鬥拉開角度找到開槍的機會。
結果關鍵時候,昨天上山沒休息好的後遺症來了,右腿抽筋兒了,瞬間使不上力了,躲閃不及被衝過來的野豬給挑了個正著。
看到父親受了傷,小濤徹底啟用了小宇宙,提著侵刀就要跟野豬拼命,還是孝文最冷靜,撿起地上的槍,抽冷子朝著野豬崩了兩槍。
野豬後蹄兒被打中,面對剩下三人的圍攻沒有繼續糾纏,很快就逃跑了。
有人受傷,眾人也顧不上追野豬了,哥仨做擔架抬著李文同,一溜小跑下了山。
……
“別的地方沒事兒,就是肋骨隱隱的疼?有外傷嗎?”嶽峰聽完事情經過之後,又詢問了一句。
李文同搖搖頭:“冬天穿的厚實,有棉衣擋著,那炮卵子的獠牙沒傷著皮肉!”
聽到這話,嶽峰心底放鬆了許多。
現在這個醫療條件下,最怕的就是有大的開放性外傷,外傷容易導致感染,還會導致大出血,好多時候哪怕人揹回來了,後續恢復也是個大問題。
又聊了幾分鐘,王大腦袋揹著藥匣子跟著小濤進了屋。
“他大兄弟,你咋樣了?”王大腦袋進門之後關切的問道。
李文同嘴角咧了咧:“死不了,就是得受點罪!你幫我檢查檢查,我感覺應該是肋巴骨折了!”
王大腦袋雖然只是個赤腳醫生,但畢竟也是接受過基礎的醫療訓練的,做這種初步的檢查,還是不在話下。
只見他從頭到腳,非常細緻的檢查了一遍,最後得出來的結論跟李文同基本一致。
“右側肋骨,應該有兩根輕微骨折了!沒有開放性的傷口,骨折程度也不嚴重!”王大腦袋說道。
“那咋整啊王叔?”小濤畢竟歲數小,事關自己老爹,此刻還是有些緊張。
王大腦袋道:“掛幾天水兒,我再給開點消炎藥,臥床修養,好吃好喝的供著,年前應該就能好個差不多!”
“都怪我!我爸昨天都上山折騰一天了,今天還要帶我們上山,如果在家歇一天,也不至於關鍵時候腿抽筋!”
小濤在得知父親傷勢不重之後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不過懊惱的情緒寫在臉上,整個人非常沮喪頹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