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妖女與魔頭

“你，為何會出現在戰場？”妖獸群中獨自保有一方安全地帶的少女面露“兇狠”，“我明白了，你是隱山仙宗的弟子，可你明明是魔修......線人？利用？”少女左手叉腰，右手撥弄著髮梢，自顧自的唸叨起來。

搬山獸停止了拍打，發出一聲急促的吼叫，想必是有人攻擊到了他的雙腿。

獸群仍舊在衝向城牆，撲向出城的隱山仙宗弟子，唯有這片地帶，所有妖獸繞道而走，偶有停下腳步嗅了嗅味道的妖獸，也是驚慌失措的逃離此地。

“那個，瘋丫頭，你為什麼要來這戰場？”賈有為不想問，但又忍不住問道。

不想問是因為賈有為擔心少女是來參與攻城的，這和他自責，想要盡力守護眾多人族的想法剛好相沖。忍不住是因為，他希望少女只是來看看的，她並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妖女，這種心思很自私，很沒道理，可他還是忍不住這樣希望著。

鳳妤姬聽到“瘋丫頭”三個字，忽然“哼”了一聲，雙手叉腰，若是頭髮換做紅色，活脫脫一個小辣椒，“說什麼呢，臭流氓，怪人！姑奶奶來這裡看戲不行啊？你管......”

“你真是來看戲的？”賈有為狐疑道。

鳳妤姬爽快道：“這是臭狐狸和大尾巴狼的戰局，姑奶奶才懶得管，只是聽說有大場面，這才來看上一看。”

少年握緊長槍的手鬆了一鬆，撥出一口氣，他聽得出來，直爽的少女並未撒謊。

“那就好，那就好，那什麼，我有事，就先走了。”賈有為露出個笑容，想要先走為敬，畢竟他在這次的戰爭中，終歸是站在人族這邊的，和妖族少女間的立場，總有那麼些對立，說起話來，也有些不怎麼隨性。

鳳妤姬怎麼說也是妖族當代的最拔尖人物，如何看不出少年腳底抹油之意？當即不滿道：“怎麼？現在就想走？是擔心我要把你吃了還是擔心自己的小媳婦？”

鳳妤姬這話，本是玩笑話，但卻莫名的準，女人啊，有時候真是可怕。

賈有為急著離開，除了立場之外，還有一點便是擔心林溪夢，雖然林溪夢的實力不俗，甚至比起賈有為自己尤有過之，但男人有時就是莫名其妙擔心著女人，哪怕那個女人是個不需要擔心的厲害角色。

一時語塞的少年轉了轉手中長槍，“畢竟我是人族，這次人妖之戰......”少年話還沒說話，就被外形高冷，實則火辣的少女打斷道：“人族？就你這小魔崽子，要是身份暴露了，在人族修行界的地位，還不如咱們妖族呢，你說你一個魔道傳人，幹嘛去為了那些隨時會對你喊打喊殺的白眼狼賣命呢，姑奶奶看你也是個人才，要不就跟我混吧！”

賈有為被少女說的一陣皺眉，因為少女字字珠璣，句句扎心，竟是名副其實的“道理”，絕非胡言亂語。

自己的魔道身份是實打實的，妖族少女還只是知道他的“師尊”是魔道巨擘，但卻不知道他早已鑄就魔心，已經算是半個魔道中人了。若是這個身份暴露，會發生什麼事，賈有為心裡比誰都明白，擎蒼早已在空閒時候告訴過他，魔道在千凡世界那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就算有些留下的，那也是藏頭露尾，一旦被點開了身份，誰都保不住。

心中天人交戰。

少年終究是提起了長槍，露出一絲充滿歉意的微笑，“對不住了，瘋丫頭，我還有些事沒做完，總得有始有終。”

看著轉身往搬山獸腳下而去的少年，鳳妤姬忽然有些失落，有些氣急敗壞，又或者是恨鐵不成鋼？總之是沒好氣的道：“姑奶奶就這麼沒魅力？你就不願意跟我走？”

這話說得可真是直白，躲在暗中守護的那位老嫗差點沒從虛空中跌落出來。她家這位小姐，可真是把妖族後人的野性展現了個淋漓盡致。

賈有為聽到這大概是兩世為人收到的第一個告白？整個人高興得差點哭了，怎麼是在這種情景下來的啊？人家還沒準備好呢，能不能換個地方再讓我考慮考慮，這麼漂亮的妖女啊，我真的不想做人了！

心中痛苦萬分的少年，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扭頭回應，“鳳妤姬小姐，你其實是狐狸精吧？”說完，少年趕緊逃也似的衝入妖獸群中，最後還說了一句，“要是在那晚上你這麼說，我說不定就同意了，我可沒見過幾個像你這麼有魅力的姑娘。”

“你小心點，這頭搬山獸只是誘餌，是查探豐都城力量的試金石，真正化形的妖將們都在等著呢，那指揮戰鬥的狼崽子實在是個冷血無情的傢伙！”少女喊道。竟是忽然心情好了起來。

鳳妤姬雖然從小在‘妖庭’長大，但對人類社會和修行文化都有不少了解，狐狸精這個字眼，她自然是知道意思的，看著逃走的少年，忍不住嗔道：“居然還怪本姑奶奶說晚了！真是個混蛋！”說完嘴角忍不住翹起一絲好看的弧度。

只是少女的心中還補上了一句，狐狸精有什麼好的？本姑奶奶可比臭狐狸家那幾個浪蹄子好多了！

一路提槍衝殺向搬山獸腳下的少年，一時間竟然沒了那置身險境的緊張感，心中不住的搖頭，妖女真是猜不透啊......

“擎蒼老大，為何那鳳妤姬並不仇視我擊殺其他妖獸呢？”這是賈有為心中的另一個疑問，按理說，自己殺了不少妖獸，算是她的敵人。

擎蒼聲音很是懶散，還帶著些挪揄，“這個嘛，不說真正的妖族從不把妖獸看作同類這個從古至今的觀念，光是從那女娃的話來看，這此攻打隱山仙宗的妖族勢力，應該是十三王族中的狼、狐兩支組成，成果和消耗自然也是歸這兩族，女娃所在的那一族和這兩族的關係可不怎麼好，看他們有損失，自然是事不關己，說不定心中竊喜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