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夜沉浮

幾人經歷了一場沒頭沒尾的襲擊，心有餘悸，因而在偏廳做了一宿，期間小和尚和靈兒倒是非常自然的進入了夢鄉，賈有為則和羽若仙、鳳妤姬兩人聊著晚上發生的事情。

靠坐在竹椅上，賈有為隨口和兩女聊著些有的沒的，同時開始回憶起自己在那奪欲陣中經歷東西。

依仗著曾經在問心洞中的經驗，賈有為確實醒來得算是比較早的了，但也經歷了整整三世！三次不同的人生，經歷的時候完全沉入其中，最後破開幻境這才聚攏了三次人生的記憶，他於幻境之中的每一世，留存下來的印象，都只有最為重要的幾個時期。

這幾個時期分別代表著人之七情，金榜題名，美人入懷的喜悅，遭人背叛的憤怒，瑣碎人生中的憂愁和思念。

閉眼睜眼，賈有為覺得自己像是歷經滄桑的老者，差點就看透了紅塵，出家當和尚道士了。

但好處同樣明顯，賈有為覺得自己對於自身精神和情緒的掌控要有力的多，簡單來說，就是意志堅韌了很多！

就這樣在偏廳的寧靜氛圍中，度過了一夜。

然而整個夜晚，思燕府外的羽落城，深秋的涼風肆意的吹掛著整個古城，混合著兵戈鐵器的碰撞聲，呼喝聲，便給整座城市增加了幾分日薄西山，城破山河碎的悲涼感，與思燕府中截然相反。

好在也只是一時的觀感而已，羽落城的黎明總歸是到來了，初時天邊的魚肚白，漸漸佈滿了蒼穹，如同這有些不同了的古老城市一樣。

對於那些藏在家中，安穩度過這一夜的普通百姓來說，今天的羽落城和以往大不相同，無數城衛軍四處奔走，雖然臉上盡是疲倦，但也附著著危機消除的放鬆神色。

那些在昨夜沒有成為“魚”的官員、豪族，全都重重的鬆了口氣，對於昨晚的慘烈清洗，他們比起普通的百姓要了解的多了，一夜之間，整個羽落城的各階官員，起碼少了三分之一，幾乎接近整個羽落城吏制之內官員的一半，鮮血灑滿了許多街巷，尤其以官員聚居較多的那幾條豪門大巷，血液堆積之厚，到了事情結束之時，最下層的血液已經與青石地面黏合在一起，費了好些力氣都不能徹底洗刷乾淨，所以到了今早，尚還有如此多的城衛軍在忙忙碌碌。

都在給昨晚的事善後收尾呢。

這些沒有被波及的官員之中，固然有一大部分是本就主張死戰，忠心於羽王朝的那一波，但仍舊有不少，其實是僥倖被放過，這部分的心裡其實格外清楚，他們絕對算不上什麼忠烈之士，暗中的小動作也有，只是都還沒有真正做到那一步而已，之所以能活著，定然是宮中的那位陛下饒了他們一命。

這批人的早已被嚇破了膽，他們完全沒料到事情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之前他們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長生秘境，放在哪個外出尋藥的五公主身上，可忽然之間出現的這截榮春藤，打破了既定的一切。

現在若是告訴他們，其實羽王朝老祖沒有延壽成功，一切都是皇帝陛下做出來矇騙他們的假象，他們也絕不會相信一絲一毫，這大概就是膽子小的人所具備的優勢，他們拿不出勇氣走出叛國通敵的最後一步，也剛好躲過了夜晚的屠刀。

而羽王朝的皇帝陛下應該也是看中這一點，才儘量留了些貪生怕死的下來，真殺得十不存一，只餘一堆軍方武將，這偌大的國家還要不要維持了？

當然還是要的！羽元帝的御令一個接一個，昨夜處理的不只是羽落城中的心懷不軌之人，還包括整個羽王朝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