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距離方子業很遠,距離揭翰更遠。揭翰此刻開啟了兩個礦泉水的瓶蓋,一一遞給老師和師兄。
方子業接過之後,先說了聲謝謝,然後就看向袁威宏說:“師父,所以我們,就本著,能做一點別人沒做過的,不一樣的東西,不一樣的通路,就先去做。”
“至少先把如何能夠證明自己能比別人走得更快的方法,掌握好,是這個意思吧?”
科研不是高大上的,是很接地氣的,但是科研也是非常殘酷的。
別說是萬分之一,甚至一個時代,所有人所做的所有研究,全都是空幻泡沫,毫無實質性推進意義。
不管博士也好,碩士也好,寫的文章,真的能夠推動學術界的劇變嗎?
不可能!做的那些通路,也不可能!而之所以這麼做,做別人沒做過的新的東西,是對整個學術界暫無知、暫無為的一種補充,而在這個補充的過程中,順便掌握,萬一自己人品爆發,可以證明自己的突破非常有意義的方法學和工具。
不然的話,就算是伱搗鼓出來了了不得的東西,你都沒辦法證明,也沒辦法與世界對話,那不扯犢子了?實驗室裡,細胞處理的一些基本方法以及結果的解讀,就是文字,是這樣的一個對話材料,而學術型文章,就是對話世界的一種工具,是一個視窗,一部可以給別人發資訊的手機。
你要能發資訊,首先你得認識字,然後你還要會用手機。
“是的,所以說,你也看到了,實驗室裡,很多人都在這麼迷茫地做著。能多做一點是一點,至少證明自己掌握了這些方法,而且做了這個世界上沒人做過的事情,這就是你對學術界的貢獻。”
“證真和證偽,都是一種貢獻,可以避免別人走彎路,也可以讓別的科研人員,跳過這一步,走直路。”
“如此一路一路的往前走,有可能就推開了一扇門,一步一步,如果你們真的沉浸了進去,這其實是一個非常享受的過程,沒那麼無聊……”袁威宏點了一根菸,說完吸了一口,心情舒暢。
看著方子業和揭翰,彷彿是一隻老母雞,帶著兩個小雞崽子一樣,自己在前面跑。兩個小雞仔,無知但對整個世界充滿好奇的小雞仔則在後面跑,走得還不太穩,有些踉踉蹌蹌,可在成長。
這樣的一個過程,也是沒當老師之前,所體會不到的。
世界很大,自己剛開啟了窗戶,所以得帶他們走向開啟窗戶的道路,讓兩個人看看這個世界。
這就是老師的意義。
揭翰這會兒則問:“師父,那我以後有機會讀博嗎?我們這一屆雖然是擴招了,但競爭也大,如果到時候我們科的博士名額還只有六個的話,那就是n比一了。”
“你啊?”
“你得看你師兄給不給力,如果你和你師兄一起,能夠再一起做出來幾個基礎研究的方向,到時候就不是你想不想在中南醫院讀博的事情了。”袁威宏翻了翻白眼。
你不就是想要被誇一下嘛,誇唄,又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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