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除了這一次陸年自作主張以外,之前的惡魔系實驗的相關資料都是有嚴格記錄的,或是自願參與實驗,或是從大牢里拉出去的死刑犯,每一個實驗人員都經得起調查。
她知道龍曜經歷了那種事情肯定不願意善罷甘休,可是,這件事真的沒辦法去追根究底。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有一個問題。”龍曜說道。
“有功,就能為所欲為嗎?”
唐月的意思很簡單,真要追根究底,主導這項實驗的都是那些為國為民的大人物,說難聽點,就算這件事出現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但也不可能為了一群相對而言可以說無關緊要的人,去懲罰那些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但現在我想要的是你回答我這個問題。”龍曜打斷道。
“如果你覺得不好回答的話,那我換一個更加實際的。”
“如果我要殺一個在大家眼中都無辜的人,那我需要救幾個人才能讓大家對於這件事視而不見?”
“十個?一百個?還是一千個,一萬個?”
“不要跟我說功是功過是過,不能這麼算,死刑犯做出巨大貢獻都可以免除死刑甚至得到重用,現在這件事也是一樣的道理,你說的那些沒辦法繼續追責,無非是因為因此無辜死掉的那些人,相較於那些大人物不值一提。”
“價值,這才是所謂正義天平真正的砝碼。”
“而我想要得到一個準確的兌換匯率,你能給我嗎?”
“或者說,審判會能給我嗎?”
“……”
唐月神色複雜的低下頭,她無法回答這種問題,即便她知道這是現實。
“說不上來就不說,別給自己這麼大壓力,我也不是在逼你。”龍曜伸手扶起唐月的腦袋。
“換一個簡單點的問題,如果這件事裡,我死在了金林城呢?”
“你會為我難過嗎?”
“我……”唐月心底一抽。
“我知道了。”龍曜向前低下身,抱了抱唐月。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以前……”唐月愣了愣。
“你是個好人,而我從不為難好人。”龍曜說道。
唐月面露古怪,“你是在給我發好人卡嗎?”
“你不喜歡這個詞嗎?”龍曜問道。
“不是不喜歡,只是感覺……怪怪的。”唐月說道。
“尤其是從你嘴裡說出來。”
認識了這麼久,龍曜對她一直都很真誠,這也讓她很難說龍曜是好人還是壞人。
他以理性的視角去看待世間的一切,所以他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很難產生情緒波動,哪怕再離奇的事情,他也覺得很正常,或者說不值得意外。
也因為過於理性,不夾雜任何主觀的感性判斷,所以龍曜的善惡觀是模糊的。
在他眼裡,善惡,對錯,好壞,這些東西隨時都會發生變化,或是基於時代,或是基於立場,或是基於利益,當基礎發生改變的時候,這些東西也會跟著變。
龍曜認為這些看似對立的東西,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別。
所以,當龍曜給出“好人”這種評價的時候,她會感覺很奇怪。
“辯證是辯證,主觀是主觀。”龍曜說道。
“一碼是一碼。”
“而且,我說的這個好人,不是那種好壞的好。”
“而是在我看來,你是一個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唐月面露古怪。
“那冷青呢?”
“她也是一個很好的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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