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淮予,你在哪兒?”
岑淮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撒謊,他說:“我在公司。”
那頭嗤笑一聲,質問:“是嗎,那醫院裡和趙沐桐在一起的那個,是狗嗎?”
“笙笙,你在醫院?”
岑淮予語氣焦急了幾分。
江晴笙短暫的深呼一口氣,就好像是做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決定,所以脫口的時候也很坦然。
“岑淮予,我們結束了。”
聽到“結束”兩個字時,岑淮予從沒有這麼慌張過,他像是難以置信地反覆確認:
“結束?”
江晴笙決絕得徹底:“對,結束,分手。”
電話被結束通話。
正好叫到她的號,她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腳並無大礙,配了些消腫的藥膏。
江晴笙打電話給江逾白讓他不用過來了,她還有點事要處理,一會兒直接家裡見就行。
-
雲水雅苑。
收拾完留在這間公寓裡的個人物品,也不過才半小時。
一個小小的行李箱都綽綽有餘。
江晴笙只帶走了自己的東西。
衣帽間那面偌大的玻璃櫃,琳琅滿目,各種奢貴品都有。
但除去本身不菲的價值外,未摻雜任何真心的禮物,也不過是一件冰冷的物品。
這些,她一件都不會帶走。
張姨來家中打掃衛生,看見拖著行李箱的江晴笙,眼神黯淡下去。
她像是預料到一切,輕嘆了一口氣:
“笙笙,你是要離開阿予了嗎?”
“也好,也好,你這麼好的姑娘,跟他在一起,受委屈了。”
......
江晴笙什麼話也沒說,上前輕輕地抱了下張姨。
“張姨,您保重身體。”
張姨拍拍她的肩膀,“誒好,笙笙你要好好的。”
岑淮予回到公寓時,張姨和江晴笙都正準備離開。
察覺到他周身的低氣壓,張姨把江晴笙護在身後。
岑淮予眼底無光,像一片瀕死的湖。
他怔怔地望著江晴笙,“張姨,你先走吧,我想和笙笙單獨談談。”
張姨不放心,但江晴笙給了她一個放寬心的眼神,她叮囑了一句“有話好好說”便離開了。
兩個人的環境下,那麼靜,兩雙眼睛對視著。
岑淮予上前抱她,力度很大。
“笙笙,我不同意分手,醫院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江晴笙麻木的站著,任由他抱著自己。
她說:“岑淮予,即便沒有趙沐桐,我們之間也會結束。”
岑淮予退開一定的距離,用一種很茫然的眼神望著她。
“笙笙,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問題?”
話音落,江晴笙冷笑,“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你永遠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永遠冷處理,粉飾太平。”
“時至今日,分開就體面些,我不想說狠話,好聚好散,可以嗎?”
“我不同意分手。”
岑淮予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江晴笙掙扎半晌,又苦笑著望向此刻被他緊攥著的手腕。
手腕上那串南紅,從始至終都在提醒著這段感情的不合適。
她淺淺地笑著,彷彿在說什麼無關痛癢的話,卻字字如刀紮在他的心頭。
——“岑淮予,今天解籤的道長說這串手串克我,送手串給我的人更是克我。分了吧。”
隨著話語一起脫口的,還有一夕之間被扯斷的手串。
小珠子一顆顆滾動在地,發出清脆聲響。
直到最後一顆珠子停止滾動,室內又恢復安靜。
江晴笙拉著行李箱,推開公寓的大門。
她想,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醒了。
像往常那樣,輕道一句“阿予再見”,門又被靜悄悄地合上。
她想,這一次,最好是再也不見。
岑淮予望著那道消失在眼前的背影,挽留的話字字沉重,瞳孔微縮著,只覺得心已經被碾壓得粉碎。
屋內仍舊留有她的痕跡,餐桌上的花瓶裡,玫瑰也依舊盛開。
這一次,玫瑰綻放得格外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