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的江晴笙在電話另一頭好像格外激動。
“啊?你來不了了?!真趕不過來嗎?要不你努努力?或者你快完事兒我就來接你。”
程思言覺得她更奇怪了。
江晴笙車技一般,每次出去玩基本都是讓她們去接的。
能從她嘴裡聽到“我來接你”這樣的話,實屬難得。
程思言笑著揶揄她:“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怎麼可能?!”
“好啦那我不跟你說咯,我真的要去忙了!”
江晴笙來不及接話,電話已經掛了。
掛了電話,江晴笙和岑淮予都很默契地望向林岐,像是在問他“這下怎麼辦”。
林岐自己都慌了陣腳,喃喃自語:“不會真被江晴笙這烏鴉嘴說中了吧,我難道真的擁有搞砸一切的能力?”
江晴笙讓他安靜,思忖了幾秒,給出PlanB:
“你給策劃團隊打個電話,說是吧求婚放到晚上,如果協調不過來,實在不行就給他們加點加班費。”
“晚上?”林岐不太樂意,“那我的鮮花啥的不都白布置了?”
“沒有白布置。”江晴笙淡定下來,“晚上反而更浪漫,讓他們再準備些燈帶什麼的。”
“我和岑淮予陪你去現場重新再佈置下,言言那邊一會兒我來想辦法。”
慌亂之際,江晴笙簡直像林岐的救星。
林岐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笙姐,還得是你,我以後真把你當姑奶奶孝敬。”
岑淮予插話:“那你是不是得把我當姑老爺孝敬?”
林岐:“去你的,有你什麼事兒啊,你幫啥忙了!”
但沒一會兒,林岐就為這句話感到後悔。
臨近傍晚時分,公園裡被暮色籠罩,一切都被鍍上一層融化的金箔。
無數鮮花交疊,那面巨大的照片牆,在夕陽的映照下,平添幾分膠片般的濃郁濾鏡。
上滿印滿了林岐和程思言從小到大的合照。
策劃團隊的工作人員正在加班給現場加上燈帶。
林岐催促江晴笙給程思言打電話。
江晴笙怕程思言又出狀況,開口就放大招——
“言言,岑淮予欺負我。”
一旁的岑淮予驚訝得瞪大了眼。
程思言罵罵咧咧的聲音已經開始了:
“怎麼啦怎麼啦,他居然敢欺負你,這個渣男!看我怎麼收拾他!”
“你在哪兒呢笙寶,我馬上過來。”
江晴笙說:“我在小公園,你過來的時候化個妝,打扮得漂亮點。”
程思言沒反應過來:“啊?為什麼?”
江晴笙的戲癮說來就來:“因為岑淮予旁邊有個女的!你打扮得好看點,替我撐撐場子。”
“什麼?!”程思言高分貝的罵聲已經開啟,“這個渣男,簡直不像話,你等我,我馬上來!”
電話並未結束通話,裡面全是程思言斷斷續續的罵聲。
當然了,全是罵岑淮予一個人的。
岑淮予聽著這些罵聲,臉上陰沉,他盯著林岐,不爽道:
“為什麼你求個婚,犧牲最大的人是我?”
江晴笙小心翼翼摩挲他的肩膀以示安撫,林岐也哄著他:
“岑總,你絕對是我這次求婚的最大功臣,以後我肯定把你當姑老爺供著。”
岑淮予依舊不爽。
林岐又說:“那這樣好了,下次你和笙笙求婚了,我也犧牲一下,就讓言言跟笙笙講我是個渣男,行了吧。”
岑淮予不接茬:“這方法你都用過了,笙笙又不像你那麼蠢,肯定行不通了啊。”
林岐:“......岑總。”
岑淮予沒好氣:“幹嘛?”
“我勸你還是先躲起來吧,要不然等言言來了這裡,求婚儀式可能要變毆打現場了。”
江晴笙也覺得有道理,連連點頭:“哎呀你受委屈了,我下次補償你,你先去邊上躲一下,等等言言一來我就跟她解釋清楚。”
程思言接到江晴笙電話的時候,幾乎是以飛速衝過來的。
她現在心裡憋了一團火,恨不得把岑淮予揍一頓。
誰料到了現場,被眼前浪漫的場景驚了一跳。
江晴笙手裡那個頭紗,在她還持續懵圈之際,就套在了她頭上。
程思言徹底懵了:“什麼情況啊?你不是讓我來收拾岑淮予嗎?”
“沒有沒有,我和他好著呢,就是為了把你騙來的。”
江晴笙解釋完,岑淮予就出現了。
他難得為自己喊冤:“為了今天這個驚喜,我又當了一次你口中的渣男。”
程思言:“啊?”
夜色慢慢降臨,像被深藍色墨水浸透了的天鵝絨。
遠處的噴泉水在燈帶的照耀下碎成銀色的細箔,發出瑩瑩的光。
在這個承載著許多記憶的地方,江晴笙牽著程思言的手,慢慢沿著石墩橋,來到林岐等候許久的地方。
江晴笙鬆了手,對程思言說:“好啦,快過去吧,林岐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