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幫我!”
畫像中,那原本只是詭異微笑的嫁衣女子,眼珠極其輕微地轉動了一下,目光似乎穿透了畫布,落在了血河鬼和王二柱屍鬼身上。
黑暗的大廳中,所有蠟燭都莫名地燃燒起來,散發著紅色的幽幽燭光。
由黑暗轉為刺目的猩紅。
整個空間的溫度驟降,李妄生也感覺到了寒意,還深深地打了一個寒戰。
一股比之前任何鬼物都要恐怖,都要古老的陰冷氣息,如同潮水般從畫中瀰漫開來!
嫁衣女子動了。
她並沒有走出畫框,而是伸出了一隻蒼白的毫無血色的手。
那手指白皙修長,卻帶著一種死寂。
她對著血河中掙扎的血河拼湊鬼,輕輕一拂。
剎那間,無數道猩紅的綢緞從典當行的四面八方驟然射出。
瞬間纏繞上血河鬼龐大的身軀。
綢緞勒緊,發出“咯吱咯吱”的恐怖聲響,深深陷入那些拼湊的斷肢殘軀之中。
血河鬼發出震耳欲聾的痛苦咆哮,胸腔中孩童的臉龐扭曲變形,發出更加淒厲的哭聲。
它瘋狂掙扎,粘稠的黑血四濺,卻無法掙脫那看似柔軟實則堅不可摧的紅綢束縛。
血河翻騰的速度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甚至開始有乾涸的跡象。
同時,嫁衣女子那雙冰冷的眸子,隔著畫布,鎖定了正在做出敲門動作的王二柱屍鬼。
一股無形的恐怖壓力,如同山嶽般轟然壓下。
王二柱屍鬼的敲門動作猛地停滯。
那撼動靈魂的恐怖聲響瞬間減弱了大半。
它膨脹的爛肉軀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彷彿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敲擊的動作變得無比艱難。
每一次抬手,都像在對抗無法戰勝的力量。
鬼新娘的本體甚至都沒有走出畫像,僅僅只是一隻手就完美的扭轉戰局。
壓力驟減的李妄生感覺喉頭一甜,又強行嚥下湧上來的鮮血。
他不敢有絲毫停頓,機會稍縱即逝。
“小算!給老子釘死它!”他對著骨珠算盤怒吼,同時咬破自己的食指,將一滴滾燙的鮮血彈向算盤。
算盤吸收了鮮血,發出一聲高亢的嗡鳴。
所有骨珠瞬間飛回,排列組合。
在算盤框架上凝聚成一根由森白骨珠構成散發著詭異金色光芒的巨大長釘!
長釘對準了被嫁衣女鬼壓制動作遲緩的王二柱屍鬼。
“去!”李妄生眼中厲色一閃,操控著骨釘,骨釘如同離弦之箭,帶著刺耳的尖嘯,狠狠射向王二柱的屍體。
骨釘瞬息即至,眼看就要命中。
然而,異變陡生。
一直被骨珠勉強鎖住關節的布鞋腿鬼,突然發出一聲狂暴的怒吼!
它下半身無數布鞋腳猛地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硬生生掙斷了部分骨珠的束縛。
一隻沾滿泥濘的布鞋大腳,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踹向李妄生的側腰。
而幾乎同時,被幽綠火焰灼傷的屍蠟鬼也擺脫了斷指的糾纏。
它不再試圖近身,而是張開那張流淌著屍蠟的嘴,一股灰白色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屍蠟霧氣,如同毒蛇吐信般瀰漫,無聲無息地噴向李妄生。
所過之處,地面瞬間凝結出一層厚厚的白霜。
這一刻李妄生腹背受敵,生死只在一瞬間。
他可以肯定自己身上的紅色長袍絕對擋不住這幾隻鬼疊加在一起的襲擊。
李妄生瞳孔驟然收縮,紅色長袍上的黑霧瘋狂翻湧試圖阻擋。
但布鞋腿鬼和屍蠟鬼的雙重襲擊,任何一個都足以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