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劍濤,江湖客

第14章 還嗟狂客窮途惡,也嘆英雄歧路難(2)

“此話當真!”歐陽遠義挑動心瀾震起,眼前一亮,情緒激動地來到莫永望的面前。

“讓老夫助蔣少俠除毒!”

莫永望將毒箭拔下,立刻用真氣為其止血,同時疏理起周身經脈,使其恢復正常活力。雙手運轉八卦掌的內力,在蔣百里的身軀之上來回遊走,曲折往復,欲烈欲剛,欲巧欲柔。整個內力的運轉方向呈圓圈狀,貫通背部的穴道。霎時間,蔣百里整個人如同置身在清潭之中,清爽無比,一點點地消除體內的濁穢與躁戾。

“轟!”

軟綿綿的內力撫摸了蔣百里許久之後,莫永望用出最後一道剛猛的內力直接震散他體內的餘毒和淤血,一道青霞在蔣百里的天靈蓋處蒸騰而起,直衝雲霄,瞬息吞吐收束,內力平穩下來。

同時,蔣百里也受盡了折磨,莫永望剛運功完畢,他便倒下身子來,哇哇不止地吐出大口黑血,神經敏感反應令他的身體一抽一抽,待五分鐘過後,血液才慢慢地恢復了暗紅色。

“這些天,要記得運轉內力調息,並且要震盪心口逼迫自己吐血。以當歸、白芍、阿膠三味藥材熬製湯粥服下,不可沾惹葷腥。七天之後,定能痊癒。”

“多謝莫前輩救命之恩,再造之德!”歐陽遠義再度跪伏,感激涕零地頓首,連磕數下。

“萬萬不可!”莫永望一下子慌了神,他可接不住這麼大的禮數,急忙扶起他的身子,也激動地點頭道,“諸位少俠高懷遠義,所承之志在天下之人。不惜一身拯救萬民,我這麼一個懦弱之輩,實在不配受此大禮。”

莫永望言罷,頹喪地搖了搖頭,老眼閃著淚花。

這麼些年,被打得國破家亡,躲著北荒之人都已經遠投南蠻之地,尚且提防著北荒細作,生怕出了亂子。他這樣的人,不正是懦弱之輩嗎?

“莫前輩言重,您也是為了顧全大局。”

歐陽遠義見莫永望如此難受,也是一陣嘆息。

“不談這些繁塵苦事,今日老夫便捨身搏命一把,帶著八卦門的人去奔赴你們風雲會,只是咱們的行蹤,要藏一藏了!”

“莫前輩豪壯!我郭某前去為你們帶路!”

隨後,一眾人杳然而去。

……

紅玉樓雅間之內,兩個男人端坐在桌前,各自穿著黑袍遮擋著身體,額頭之上還有汗珠,看起來很是匆忙的樣子。

其中一人拿出一個布包,開啟一看,裡面赫然放著一張羊皮卷軸,裡面寫畫著什麼東西,很是難懂。

“尚將軍,這卷軸上,記載的是三大玉印遺失之後,最有可能出現的位置。這玉印不能落入歹人之手,想來只有你將其尋找到手,嚴加保管。你且觀之。”

尚敬先輾轉南蠻多年,只為逃離北荒人的追殺。這些日子他來到了中州,沒想到自己謹慎再謹慎,還是被祭天教的人發現,又踏上了逃亡之旅。今天,他是冒著生命危險來見風雲會總舵主的。

這三大玉印,他也知道,分別是前朝皇帝玉璽,陰陽教鎮教之寶以及大將軍印。曾經尚敬先就持有這大將軍印。只不過當時戰爭之時太過混亂,導致三印皆失。如今國家機密全鎖在金鑾殿的地宮裡,若是想要開啟,必須將主之印同在,否則,這些不公諸於世,百姓們的誤解再也不會消除了。

“我知曉。”

尚敬先接過羊皮卷軸,仔細端詳了一番,隨後收好。

“我知尚將軍你心繫江山社稷,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天下是一個大染缸,不是所有人都能善良純粹地去做好人,去救蒼生於水火,解黎民之倒懸。”

“這是何意……”

神秘男子突然笑了,又沉聲道:“我只想將軍謀求的是萬事有所成,而不是萬事有所義。”

“曾經的我也很深信‘義’之感化,但如今,我只想我們的事業能夠順利無虞地走下去。”

尚敬先聽了這些,塵封在心底裡的記憶突然間動了,有些難以釋懷。

世人皆知北荒遣中州使者被殺,卻誰知那是北荒人自導自演的一個“局”?世人皆知中州城無人可守,慘遭北荒人屠戮,卻誰知那一夜被公孫元燁背刺,幾百人被圍絕地三天才得到救援,等到他集結大部隊前往京城,已經晚了。

一切,都是他們太過於信任北荒之人,才鑄成這般離譜的錯誤。

一想起那些無辜冤死的百姓,自己的手足兄弟們,濃濃的無力感填滿了他的全身,心裡傳來一陣劇痛,阻塞著他,連喘息都甚是困難。

“我明白。”

沉吟了許久的尚敬先,終於輕聲吐字,臉色蒙上了一層灰暗的色彩。

神秘男子見尚敬先萬事提不起興趣的樣子,也心有所感,曾經的尚敬先雖然也是低調不已,人稱“大樹將軍”,但也沒像這般沉默寡言,看來當年的打擊,和這些年來的流言蜚語,對他的心性影響很大啊。

“將軍所顧是國家大仇,民族大義。不必為塵泥宵小所累。像祭天教這般畏畏縮縮、朝三暮四,反覆無常的傢伙,也來找你的麻煩……唉!”

神秘男子喟然發嘆,又眸光一閃,心想到了些什麼,話鋒一逆:“不如……將軍暫且尋得歸屬。我風雲會如今雖不算壯大,但坐下的江湖精英也有個大五十,將軍若不嫌棄,可暫時由我風雲會為你照拂一二,如何?”

尚敬先眉頭一皺,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南蠻各地還有他零零碎碎募集的兵士,怎能半途而廢?

“不必了,這次來中州,恐怕短期之內也未能回來。一切還請咱們各自保重,就此別過。”

尚敬先起身作揖告辭,神秘男子也沒有作任何挽留,只是目送著他走出房間。

過了一會兒,能鸞走進了房間,看了神秘男子一眼後,恭敬道:“舵主,適才我觀察了一下情況,接到會內人士傳來訊息,目前江裡混龍沮濬平、掠地神鷹莫永望正向我們靠來,一切都有序地進行。”

神秘男子點了點頭,笑了笑:“辛苦你在這忙裡忙外了。”

能鸞莞爾一笑,俏臉愉悅,一點疲憊之意也沒有。

“為舵主辦事,本就是能鸞之責,豈能勞舵主大駕?”

見能鸞毫無怨言的樣子,神秘男子點了點頭。能鸞又上前一步,輕聲詢問:“舵主,我想幫忙,可以暫時離開這裡嗎?”

神秘男子一怔,想了想,又道:“現在不是時機,若是諸方全部牽動,恐怕身邊人一定會有所察覺。局中之人,最難猜測的就是那些小人物的想法,往往這些人最能引導事件的走向。目前,你的任務還是蒐集情報,不易與外界接觸。”

“是!”

能鸞應了一聲,也離開房間。

神秘人再次拿出一張羊皮卷軸,看了片刻後,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尚敬先,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又在這卷軸之上點下兩處,一雙狹長漆黑的眸子炯然洞觀。

“龍爭虎鬥,成了。”

……

法場附近,那些一直守在此處的官兵突然間遭受到了風雲會成員的襲擊。那些風雲會的人對地形很是熟悉,彷彿是訓練了許多次一般。

只是在暗處放了幾發冷箭,便躲藏了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代價付出,就已經讓那些官兵叫苦連連。

一時間,法場失序,亂作一團。那些想要上前圍觀的人們都一鬨而散,不敢再做停留。

刀斧手們見到這陣仗,都慌了神,互相對了一個眼神後,不約而同地問了一句:“有人要劫法場?”

“應該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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