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還嗟狂客窮途惡,也嘆英雄歧路難(6)
“莫前輩……小女子無礙。”李清音擦去嘴角的血跡,指向負傷極為嚴重的鐵達,急忙道,“求求前輩,快去救救他!”
莫永望看了一眼已經陷入昏迷的鐵達,眉頭緊皺,這五行傀儡技法他是聽聞過的,可不知原理究竟如何,說到底也是一籌莫展。
“諸位,速回城南二分舵,交於蒔再春醫治!”
……
中州城裡,自從風雲會的人劫法場之後,又變得亂哄哄的,街上的行人都少了許多。
有不少人對這風雲會議論紛紛,但大多數都是貶低之語,無法理解他們的行徑。不過,荊天和公孫南雖是知道他們做的事是為了什麼,但對百姓們的話也是聽之任之,不去顧及那些。
荊天那一日精神崩潰,算是嚇壞了公孫南,隨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荊天的狀態差到了極點。公孫南有些不忍將荊天拋下,便帶著他找了郎中去看了看。
“姑娘,適才我看了看這位公子的精神狀況,又切了切脈。發現他的心包經已然受阻,從而導致心臟的承受能力脆弱,不可動怒或情緒激動,否則精神必然會崩潰。這可能是曾經腦部有過損傷,或是神經紊亂導致。種種跡象表明,這很有可能是失憶的症狀啊,如此棘手的病症,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郎中檢查完荊天的狀況後,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面容苦澀,止不住地搖頭。
“失憶?先生,你可知道如何才能將我恢復嗎?”面無光澤的荊天聽了郎中的這句話後,首先一愣,隨後又是連忙請教,心頭震顫不已,想著這郎中雖是不會解救之法,但總算能聽過一些旁門左道來剋制這病症吧?
郎中又是搖搖頭,一臉尷尬地囁嚅:“恕老朽無能,我學醫三十多年,也未見過失憶的病人啊。我的醫術有限,實在是沒有法門。不過我聽說內家功夫可以激發人心底內的意識,說不定會有用,你可以去找內家功夫高手來試試看。”
荊天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居然失憶了,而且這些事情,從來沒聽明玉安和離磐提起過,究竟為什麼?
公孫南輕輕一嘆,見荊天那副心如死灰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不好受,她走上前去將郎中送走後,回到了床邊,坐在荊天的面前,握緊了他的手。
“凌雲大哥,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別怕,沒有了以前的記憶,也可以活的很幸福啊。說不定曾經的記憶,也並不美好。這都是一種保護啊,讓我們珍惜現在的日子。”公孫南這樣說著,儘量調整自己的語言,不讓荊天太過痛苦。
在公孫南的面前,荊天也不想暴露出太多負面情緒,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微微點頭道:“正朱姑娘說的是,讓你費心了。”
公孫南嫣然一笑,絲毫沒有怨言,只是兀自亮起欣賞的目光看著荊天。
糊塗了這麼長時間,荊天才想起來公孫南還沒有回到家裡,這個時候估計他的父母已經急死了吧?他連忙向公孫南開口詢問:“你父親的宅邸在哪?我送你一起回家。”
“凌雲大哥,就不勞煩你了吧。你現在的情況需要修養,我一個人回家報到就好,安頓完畢,還要找你來玩呢!”公孫南俏皮地吐了下舌頭,星目傳情,語氣輕柔無比。
“沒事!你一個人行走中州我不放心,還是我一個人送你一起回去吧。”
荊天想了想,又記起了紅玉樓的紅鸞姑娘,他繼續道:“我走後,你若是碰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去找紅玉樓的紅鸞姑娘,他一定會幫你的。”
紅鸞姑娘?就是那頭牌?看來能博得凌雲大哥如此信任的人,也應該是風雲會的人不假了。
“好!”
……
公孫王府,一座豪華的庭院之中,公孫元燁在此處賞花逗鳥,看起來悠閒無比。
前幾日他和沮濬平剛遭遇過,如今朝廷也已經知道了風雲會暗中和前朝俠士勾結,已經開始準備制定計劃反制。
第一步,就是派天通宗的人去往西域,擺出本朝的威嚴,順便帶回一些江湖豪士來為官府效命,學個百金立木。
正玩得盡興,下人卻匆匆跑了進來,急忙稟報:“六扇門傳信,風雲會眾人已經逃走了!現在李主管正返往京都覆命!”
“什麼?”這一變故,公孫元燁確實是沒有想到,本來他以為此次圍剿,李夢雲定是十拿九穩,誰知這又出了什麼岔子?
“行了,我知道了,還有什麼其他的事要說嗎?”
一番震驚過後,公孫元燁也淡定了下來,畢竟有沮濬平那位奇蹟人物在,即便發生了什麼他都不會太驚訝。
“啊?”見公孫元燁什麼也沒說,那人也呆住了,隨後搖了搖頭,“沒了。”
“沒了?那我可要問問你們了,現在都已經多久了,南兒還是沒有找到,你們究竟是幹什麼吃的?”
公孫元燁陰鷙地笑了笑,面色狠厲得駭人。那冰冷的目光定格在了下人的身上,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態度看似輕浮,實則暗藏殺機。
“這……我……”下人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哆嗦之際,他用餘光稍稍乜了一眼公孫元燁,根本不敢正眼去瞧他。
這時,他的腦海中又想起了公孫元燁曾經所設下的一道禁忌,那便是不可在其身後站立,若是數秒還好,可剛才自己一直都在他的身後站著,已經觸犯到了公孫元燁的底線。
更何況自己還斜睨了他一眼……
這些作死的事情算是全做了一遍了。
眼看公孫元燁離自己越來越近,那下人終於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跪下來連忙求饒:“大人!不要……我知錯了,大,大人……”
公孫元燁卻像是沒聽到似得,伸手抓向那下人的脖頸,手掌微動,中指食指之間釋放出一股龐大的內力頓時侵入下人的體內,瞬間奪取了他的性命。
公孫元燁甩了甩自己指間濺射到的鮮血,眼裡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陰狠地笑了笑,對著屍體自言自語:“辦事不力,可以原諒;無禮,該殺!”
沒過多久,又有一人上來,這人明顯是懂規矩的,和公孫元燁站離了一定的距離,看到了此人的屍體後,也沒有太過驚訝,只是繼續平常地稟報:“報,天通宗蕭簡到此。主人,要見嗎?”
公孫元燁點了點頭,用手帕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跡,又擺了擺示意:“把這屍體抬下去,讓他進來吧。”
蕭簡直奔著庭院走來,看到公孫元燁後,上前作揖行禮道:“蕭簡來訪,見過獄長大人。”
“嗯。”
公孫元燁淡淡地應了一聲,蕭簡繼續笑了笑,開口:“大人,我知道,天通宗此次能脫穎而出,全靠您在聖上面前美言,我前來,正是為了報答公孫大人的知遇之恩的。”
“不必謙虛。自然是你們做得好,我才會舉薦你們。陛下對你們也十分入眼,記住,不要讓他老人家失望!”公孫元燁負手正色,微笑道。
“那是自然。”
蕭簡來到了公孫元燁的面前,從懷中掏出兩本秘籍,低聲道:“這是我們天通宗的一點心意,還望您能收下。”
公孫元燁接過翻開一看,頓時眼底浮現一抹喜色。這不是天通宗的鎮宗秘籍嗎?如今總算是歸於我手了。
公孫元燁很會收斂自己的情緒,他頷首微笑,動作嫻熟地將秘籍放入自己的懷中,轉頭對蕭簡說:“還是你懂得這些人情世故,我看你倒是做官的好料子,適合做官吶。”
饒是蕭簡再怎麼附和公孫元燁,仰慕他,聽到這一句話的他,臉色也還是稍微變了變。適合做官?那不就是說自己不適合做俠,身上沒有俠氣嗎?
儘管內心有一絲不滿,但現在他做的這些勾當也確實見不得光,他只是乾笑兩聲,連連應聲:“那還多謝大人誇獎了。”
兩人彼此心照不宣地又笑了笑,這天通宗的大弟子倒是比那小丫頭好應付得多,萬事都看自己的臉色。
這是做奴才的好料子啊。
公孫元燁大有深意地笑著收緊下巴,隨後散開陰翳的目光,向庭院深處指了指,道:“蕭少俠,不如現在和老夫逛上一逛,如何。”
“那可是求之不得,只希望不會打擾到大人的雅興。”蕭簡拱手一笑。
“不會不會。”
兩人剛剛起身,又上來了三個家臣,他們的神色俱是激動不已,連忙稟報:“門外有兩人求見!”
“誰啊?沒看到蕭少俠在此?別打擾我們兩人的清淨。”
公孫元燁看這幾個分不清眉眼高低的家臣,臉色頓時浮出一絲火氣,但也沒太聲張,只是清喝了幾下。
“大人!是小姐啊!小姐回來了,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位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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