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故人極目簪隨月,佳客開襟玉帶風(2)
疤面沒想到華成素這都能忍得下去,不禁瞳孔猛睜了一下,不過,他不太相信這小娘皮子接下來還能受得了,必須要把他們噁心走才行。
“嘿嘿,其實走近了一看。姑娘你長得倒有幾分姿色。不知你是否許配了人家啊?你看大哥我怎麼樣!”
“我就喜歡你這樣水靈靈的大姑娘!哈哈!”
說著,疤面又大步靠近了過來。
華成素趕忙退後,嫩拳攥緊,眸子裡添了幾分厭煩,語氣也冷了下來:“這位大哥,還請你自重。”
疤面還想要繼續甩甩臉色,在邊上觀察許久的白衣男子走上幾步,來到兩人的面前,掛起一絲禮貌的微笑。
“姑娘,這又是你誤解我們了。我們西域就是這樣,絕不含蓄地談情說愛,敢大膽說出來才是好漢。一般那樣只談不娶,我們才稱之為耍流氓。唉,這也是地域不同,風俗文化不同,你們若是適應不了,何必來呢?”
“乾脆就當來這裡隨便玩玩,然後再回去吧,省得不知道何時何地,又有西域的兄弟傷了姑娘的心。
你說是也不是?”
華高翮聽這男子話裡有話,看樣子是為疤面進行開脫,其實句句都是衝著他們來的。
華高翮不得不出面,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緩緩道:“這位公子,我們只是想在這客棧歇息一下,沒必要弄得如此僵硬。小女頑皮,還請大俠擔待著點。”
說罷,作了一個揖。
“擔待不起~擔待不起。我兄弟只是看上了你女兒,也沒說強取豪奪,你女兒就這樣凶神惡煞的樣子,恨不得給我們剮了。你說我們要是一人說錯了一句話,你們不得直接殺了我們?”白衣男子依舊是笑著,不過笑意更深,甚至看上去有些猙獰。
華高翮一愣,這男子總是將話嘮死,接都沒法接。沒辦法,他只好慨然一嘆,迴歸到座位之中。
白衣男子見華高翮以不變應萬變,頓時一笑。你不接,我可要繼續找茬了。
“和我談了這麼久,你應該是華宗主,對吧?你沉默的話,我就當你是容得下我兄弟的追求了。既然這樣,你還愣著幹什麼?去追求你的摯愛吧。”白衣男子扒拉了一下疤面的衣角,眼神微眯,期待華高翮接下來的反應。
“哈哈哈,娘子,要真是這樣我可來了。”疤面露出了油膩無比的笑容,小跑到了華成素的面前,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不停地摸索著,做出要摟她的姿勢。
“小娘子,我可真喜歡你這樣的,就從了我吧!”
華成素銀牙緊咬,憤怒到極點,連躲避的反應都忘記了,看著疤面擠眉弄眼的樣子,她更是厭惡到了骨子裡。
華高翮手裡握著茶杯,不停地發出“嗡嗡”的響聲,杯身已然出現裂痕。他就算再怎麼忍讓,也不能看素兒受辱,若是這憨子敢動她女兒一根汗毛,他敢保證,絕對會第一時間將他制服。
天通宗眾弟子更是凝眉瞋目,咬牙切齒。這時,外面打點事務的吳擊水回來,剛一進屋,就看到疤面對華成素動手動腳的。
“大膽淫賊,竟敢褻瀆我天通宗少主!”吳擊水大喝一聲,言辭激烈。
“媽的!老子就玩,你來搞我!”疤面也滿是衝勁,指著吳擊水鼻子罵道。
吳擊水飛身上前,將劍拔出劍鞘,幾步旋身衝上去,一躍而起,氣勢逼人地劈了下來。
本來,疤面還以為吳擊水向自己弄劍是虛張聲勢。但待到那劍快要劈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察覺到這並不是兒戲。
疤面趕快向後跳著倒飛出去,但袖子還是被劍斬斷,左胳膊刮上一處輕傷,血液汩汩流出。
“兔崽子!敢對你老子動手,今兒老子不宰了你!”
華高翮大驚,自己對弟子千叮嚀萬囑咐,萬萬沒想到吳擊水會直接出手。華高翮連忙上前,直呼是弟子衝動。而疤面已經不顧三七二十一,殺意已經被吳擊水調動了起來,抽出白衣男子腰間的寶劍直奔上去。
疤面將劍橫在吳擊水面前,白衣男子適當攔了一下疤面;吳擊水則被華高翮牢牢抱著,不停地怒喝,讓他冷靜。
“天通宗的畜生!”疤面憤慨地啐了一口唾沫,此時也是怒衝臟腑,氣湧丹田,腦門忽地一熱,髒話脫口而出,“全尼瑪是臭婊子養的閹人,懂他媽什麼家國大義!”
“北荒打進來的時候你們在哪啊?啊?速速回話!現在又來西域噁心你老子我。敢在太歲上動土,也不怕你睡覺長個三隻眼!去看看有沒有前朝忠臣義士的冤魂索你們的命,嚇死個你們貳臣賊子。”
“既然我的兄弟這般痛快,把話如此挑明瞭。那我也表個態。坦白地講吧,我們西域不歡迎你們。從哪個陰暗潮溼的洞穴裡來,就請你們滾回去,繼續享受那屬於見不得光的安逸。你們只需要去歌功頌德,做春秋大夢,在夢裡一統江湖,豈不是更好?”
白衣男子也跟著疤面附和,不過相比於疤面的義憤填膺,他就淡定多了,語氣輕重緩急合適,只是調子陰陽怪氣,目光也滿是鄙夷。
聽他們的話後,天通宗眾人面色遽然大變,氣氛陰沉了不少,沒人敢繼續和他們應話。沒辦法,雖然話很難聽,他們也想反駁,但是說的全都是事實,又如何辯解呢?
客棧老闆見這夥人劍拔弩張,彷彿下一刻就要打起來一樣,於誰都不好。他堆滿笑容,上前充當下和事佬:“諸位,別傷了和氣。咱說到底都是一家人,話別說的這麼絕啊!”
疤面看了一眼白衣男子,眼裡閃爍一陣,準備順臺階就下,這件事,得儘快告訴身邊的人,讓國主多加小心。
“五國盟約,早就被撕碎了。”
疤面和白衣男子冷哼一聲,留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上了二樓。
沒辦法,他們做不到把他們徹底打出客棧,狗急了還會跳牆呢。更何況在他們眼裡,把天通宗的人比喻成犬彘,簡直是侮辱這兩種動物。
華成素看到那幾人離開,渾身氣得直髮抖,無力地坐了下來,她無助地看向華高翮,眼裡閃著淚花。
“爹……我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那些話,確實在華成素這裡起到了振聾發聵的作用,不禁低下頭去,想想自己曾經的蠻橫與跋扈,羞愧得無地自容。
“別太多想了,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說吧。”華高翮將女兒抱在懷裡,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樓上的疤面剛坐下,餘氣未消,輕輕地捶了下桌子,兀自罵道:“真是不解氣,剛才幸好是老哥哥拉了我一下,才讓我冷靜點。要不然動起手來,吃虧的只會是我們。”
“怎麼辦?兄弟,真要放過他們?”
“怎麼可能放過他們。”白衣男子輕笑一聲,“本想著去會會中州江湖的孬種人,沒想到這次特意來了,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且待我點下些許筆墨,送於咱西域的六尊耆。我就不信,這天通宗反了天也不成!”
疤面眼前一亮,哈哈一笑,頓時豁然開朗。這六尊耆,可是西域有名的江湖之士,都是德藝雙馨的老者。分別是哭天傀、撼地儡、玄旨聖、妙意仙、瞢中的、跛無影。
“有這六位在,害怕什麼天通宗的狗雜種!兄弟真是好計劃!”
“那快速速寫吧。”
白衣男子幾筆將信的內容寫好,隨後密封,向著窗戶上站著的鴿子吹了個哨子,將信放在鴿子的嘴中銜住,在它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拍了拍鴿子,讓它起飛把信送走。
“接下來,就等六位前輩的動作了。”
西域,一處竹屋之中,六尊耆圍坐一圈,盯著這封信看了半天,思慮好一陣。
眾人自然知道這天通宗來到西域,意味著什麼,十三年了,公孫清估計也看中了這個歷史時間段,正是收攏人心的最佳時刻。於是,將這魔爪伸到了西域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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