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劍濤,江湖客

第39章 人在殘棋鳧泛泛,天成亂陣雁連連(2)

黛絲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扭曲。她咬緊銀牙,皺起黛眉,整個面孔都在劇烈地顫抖著,對荊天的恨難以言表。

這不是那個拒絕他兩次的男人嗎?她還以為是什麼清高的雅士!

不還是反覆來到這紅玉樓裡尋花問柳嗎?只是單純地看不上自己罷了。

一想到這些,黛絲又對公孫府上的那些人仇恨復生,為什麼?這些故作高深,附庸風雅的偽君子,為什麼總是瞧不起她?

她不明白。

可她明白的是,只要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讓人折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蕭簡看黛絲憤恨的眼神向荊天飄去,不解發生了什麼,他握住黛絲的手,兩人重新回到了房間之中。祭天教窺探的節骨眼上,不能讓荊天發現,否則他又會有所警覺。

在樓下斟酒談笑的荊天和明玉安絲毫沒有察覺到黛絲和蕭簡的存在,仍舊是你一杯,我一杯,喝的不亦樂乎。

那幾個女人也坐在了旁邊,手腳不安分地攀附在明玉安的身上,挑動著明玉安的神經。

明玉安笑了笑,手指刮在她們的鼻子上,小聲回應:“你們應該能找到地方吧?”

女人們當然知道他口中的“地方”是什麼,她們笑意越來越深,摟住明玉安的身子,將他從座位上扶起。

“少俠,快來吧。”

“哈哈哈,好!荊天,我陪她們去玩玩。小爺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雙龍入海,鴛鴦共舞!”

荊天望向他們嬉笑的背影,嘴角一咧,無奈地搖了搖頭。

依照明玉安的性子,荊天勸說也頂不上用,不如由他去了。

幹飲無趣,荊天又要了些糕點,藉著下酒。

就在這時,紅玉樓裡走進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女子,一把長劍放在懷中,腰間繫著紅色的帶子,一頭青絲被高高束起,額前垂下一縷長髮,隨著她的行走,微微晃動著。

她一進到紅玉樓中,所有人都從她的周遭避開,只因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無形戾氣與殺意。

荊天也注意到這名女子,他心中一驚,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女子和自己的年紀也差不多,怎的身上的氣勢如同喋血戰場的將軍一般,令人膽寒?

另外,她來紅玉樓做什麼?

於是,荊天將目光時不時地落在這女子的身上,另外他似乎,也有一種女子正在盯著他看的錯覺。

女子目光平靜,只要了一壺酒,坐在了荊天的對面,飲了起來。

荊天心裡更是驚顫了,剛剛的錯覺似乎是對的。

不會是來取自己人頭,領取懸賞的吧?

荊天正想著,看向女子,見其臉上並無其他表情,心裡便在打鼓。

女子抬起頭,看著荊天笑了笑:“你在緊張?”

荊天一愣,低下頭來,並未答話。

女子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我叫曲飛鳶,日後我們還會繼續見面的。”

荊天眉頭一皺,只感覺這名字有些熟悉,但始終記不得她是誰。

曲飛鳶看向荊天,眼底走過一絲溫柔,悠然一嘆。

終於找到你了。

不過,此次,她也不是專程來找荊天的,主要是來清掃祭天教的殘餘勢力,同時獲悉千年雪蓮的下落。

曲飛鳶向不遠處望了望,已經鎖定了兩個可疑人物,是祭天教的人。

她的眼眸中閃爍出冰冷的殺機。

不過她也沒有第一時刻出手,她懂得願者上鉤的道理。

果然,不遠處的那兩個人對視一眼,便向曲飛鳶那裡走來。

“小姐,可以跟我們喝一杯嗎?”

兩人嘴裡掛起一絲捉摸不透的笑容,將酒壺放在桌子上,坐了下來。

曲飛鳶連眼神都沒落在他們的身上,臉色如冰,但聽得他們的衣袖之中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攢動,就知道是在準備暗器。

曲飛鳶笑了笑,就這點小把戲,也敢行走江湖,不愧是祭天教的敗類。

兩人在斟酒之際,不知不覺地抖了抖手腕,讓衣袖之中的東西向下動一動,直至杯中之酒將近填滿,在酒水中心激起層層水花,兩人紛紛展露出袖子中的兇器,向曲飛鳶拋去。

“媽的,陰陽教的小賤人,去死吧!”

隨著鋒利的飛刃送出,兩人發出一聲暴喝,已經想象出曲飛鳶倒在地上,無力再起的樣子。而他們則是帶著她去教內領功。

沒想到來紅玉樓監視那紅鸞的一舉一動,還能有此額外的收穫。

不過,事情並沒有遂了兩人的願,只見曲飛鳶身姿輕盈地躲開了他們的攻擊,手腕震了震,懷中的劍柄開啟飛刃,釘在了不遠處的木柱上,再手臂一伸,抓住了另一人扔出的飛刀。

這一隻手,曲飛鳶穿了手套,並不怕他們塗了毒。更何況她從小在陰陽教長大,什麼陰損的招式她沒見過?一眼便看出了他們手段的拙劣。

“還給你們。”

曲飛鳶手法凌厲,只是輕輕一擲,內力傳達在飛刃之上,“嗖”地一下,正中那人的喉嚨,不一會兒,滲出的血珠順著脖頸流淌下來,目光呆滯地倒下。

“殺人了啊!”

“救命啊!”

這一變故,在場上無論是妓女,還是江湖人士,都有些慌亂。

這是什麼情況,曲飛鳶殺了人後,還這般淡定,難道不怕被官府通緝嗎?

曲飛鳶不怕那些人的聲音,可她抬頭看到荊天,也是一臉蒼白地看向自己,本不想做出太多解釋的她嘆息一聲,柔柔開口:“別怕。”

荊天知道曲飛鳶這是在自衛,就算是她不殺了他們,他們也會將她殺掉,這就是江湖。

荊天嘆息一身,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曲飛鳶沒將那人殺掉,正是想在他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她上前一步抓住那人的胸膛,將他踹在地上,踩在他的身上,語氣增寒:

“說,祭天教最近還有什麼動作?你們來紅玉樓到底要做什麼?這裡還有多少人。”

一連串三個問題,把男人問的有點心虛,他搖了搖頭,目光閃過一絲畏懼,吐字斷斷續續:“我……我們沒有,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祭天教的人。”

曲飛鳶聽他先是否認祭天教的動作,後來又說自己不是祭天教的人,明顯前後矛盾,做賊心虛,她冷冷地開口:“快說。”

說著,曲飛鳶從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一隻小蟲。

這人當然是認得這小蟲是曲飛鳶的看家本領噬心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慌了神:“姑奶奶,不要殺了我!我什麼都說!”

曲飛鳶啟唇輕笑:“現在記起來了?”

“祭天教現在正準備依附朝廷,但也因為這一舉動,分成了兩個不同的派系。我是支援朝廷的那一派系中的人。同時這一派系的人,也十分激進,想要奪得你教的至寶。同時月臨山知道你父親的病症,急需千年雪蓮治病……”

“等等,月臨山是誰?”曲飛鳶打斷了這人的話,問道。

“月臨山是教中和曹猛對立的新興領袖,也是我的老大。他將雪蓮採下,此刻正要回到教內將其煉化作丹。至於我們為什麼要在紅玉樓埋伏,這是另外一個大人的意思,讓我們看住這裡的頭牌,關注她的異常舉動。”

這人說完,曲飛鳶又問:“另一個大人?他叫什麼?”

“他蒙著面,又不給姓名,小的哪知?”

說罷,他跪在地上,向曲飛鳶磕起了頭。

他是知道這噬心蟻的厲害的,曾經有一個同伴就是被啃食掉了全身內臟和皮肉,死無全屍。他可不想死的這般悽慘。

“姑奶奶,你這次放了我,我立馬離開祭天教,不為他們做事了。你一定不能將這東西用到我身上啊。”

曲飛鳶笑了笑,俯視著他,語氣幽森:“沒事,你沒有這麼大的待遇。”

下一秒,那人捂著自己的喉嚨,紅血飄飛,斷了聲息。

一劍落下,竟是快得劍不沾血。

曲飛鳶麻利地將劍收在鞘中,她回過頭去,給了荊天一個反差的微笑:“殘忍嗎?”

荊天一時間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他搖了搖頭,似乎習慣了中州的種種。

“沒,江湖不正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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