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抉擇

他挺胸抬頭，嘴角輕斜，捏了捏拳頭，揚言那王檀再敢來，就要打爆他的腦袋。

雲鼎河的一席話讓在場的人都熱血沸騰，畢竟誰願意被平白無故的冤枉呢？

他進入中年之後，除了容貌上有些變化之外，其餘的譬如脾氣和性格都和數年前一致，做事經常會很魯莽，若是沒有云鼎天在，他可能會惹出無數的亂子。

“鼎河，你的脾氣還是這麼暴烈，我真是不知說你什麼好了。”雲堂山瞥了一眼雲鼎河，擺了擺手，從桌子邊上端起一杯清茶神色如常的抿著，姿態有一種仙師在世的神聖感。

“你們要知道把柄這個東西不一定是真實存在的，也有可能是欲加之罪。”雲堂山說道，考慮的很好，不愧是闖過江湖的過來人，活了一輩子，見多識廣，啥樣的陰謀詭計沒見過？

“可是老祖，他們這種一口咬定明顯是要找麻煩，我們難道就要認慫？”雲鼎天一口氣難以下嚥。

“呵，呵，我何嘗不知道他們是來找麻煩的，他們只是想要個理由除掉我們雲府罷了！”

“世人誰不曉得無極宮覬覦王位，想要立那皇三子宣王為帝，他們好來個垂簾聽政。”

雲堂山緩緩的開口說，很悠閒的品著清茶，似乎一點都不在乎眼下的事。

一切都看得風輕雲淡，是火拼還是和解，都若南柯一夢般微不足道。

雲堂山臉色方正，衣著一身黃色花紋的長袍，手指上還戴著金戒指，左手腕上也有翡翠手鐲。

整個人不怒自威，年輕時的勢頭和年老後的滄桑感將他塑造的像是個置身在紅塵之外的仙客。

“老祖，依您的意思呢？”一名長老問。

“依我的意思就是走。”雲堂山尤為淡定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震驚和不解。

“老祖，您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我雲府的家業這麼大，而且我們根本不怕無極宮，完全能拼個你死我活，憑什麼走？！”

“是啊，老祖，我們可不慫，在場的哪個不是從年輕時拼殺到現在的？您說的話我們都聽，但要說走，我寧可戰死，都不走！”

眾人都搖頭不願意離開，這麼大的地基和家族中人哪兒能說走就走？

安靜的大堂之上變得喧鬧嘈雜，一時間沸騰的像是個菜市場，七嘴八舌，紛紛討論了起來。

“肅靜！”雲鼎天見老祖要說話，就冷喝了一聲，就這麼輕輕一喝，大堂再度鴉雀無聲。

“我知道大家心裡的想法，但你們要知道，要真的在這開戰，那就真的如了那無極宮的人願，第一個是我們雲府的下人太多，拖家帶口的都有不下十家！”

“燒柴的，管事的，採藥的，雜七雜八算起來都有幾百人，再加上我們雲家人，都得過千了，要打起來，戰火焚燒至府邸，他們的性命誰來保？你們不可為自己想，也要為他們想想。”

雲堂山漫不經心的說道，杵著柺杖站起身，從一個個人前走過。

他講的道理通常都讓人難以反駁，做出的抉擇也讓大眾信服。

但只有雲鼎河認為老祖是老糊塗了，不論怎樣，都不能放棄家業而不顧。

“我們從祖上開始就是王室的鎮國大將軍，一切事都得替王室想，我們不能讓無極宮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從而讓那晉王陷入被控制的地界啊。”雲堂山語重心長的說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這麼大的家族搬遷，家業都在，對外的藥材貿易還在繼續，使不完的銀子，你說，難道這不比廝殺好上數倍嗎？”

“這……”雲鼎河將頭扭在一邊，無以言對，說白了就是傲骨，始終不服氣無極宮的所作所為，想要透過搏殺的方式來解心裡的這口氣。

然，這就是江湖的道理，該拼殺的時候不能退縮，該走的時候更不能留戀，避免一損俱損。

因此，有的時候真得佩服雲堂山的處事方式。

“大不了我們就不在我們家打，我們去荒郊野外打不行嗎？”有一人問道。

“哦？你認為無極宮會這麼傻挑在野外和你決鬥嗎？他們可以對外公佈我們是賊，從而領兵前來抄家，可我們卻很被動，莫非你要打到楚安城去？那時你可就被安上一個造反的名頭了！”

雲堂山道出真相，這才是他們的被動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