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玲瓏的心驀地咯噔跳了一下。
而姜蘭君繼續淡聲道:“仇嬤嬤整日將戒尺帶在身上,實則是以教導為名行辱打之實,不僅是孫女,連二位妹妹也屢次慘遭毒手。”
“妹妹們知道仇嬤嬤是父親專門請回來的,不願讓父親失望,故而才隱忍不發。”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轉頭看向江琴江畫。
江琴緊抿著唇,默默地走到她身邊將袖子給擼了起來,露出小臂上那道手指長的疤痕。
“別怕,隨我來。”姜蘭君輕聲安撫了她一句。
隨後輕輕拉著她的手,走到江老太太面前。
江老太太俯身看去,一眼便看出那是骨折後縫合的疤痕,眉頭頓時皺起。
“這傷是怎麼來的?”
江琴低著頭道:“三年前,仇嬤嬤非說四妹妹不服管教,拉住她便往死裡打,這傷便是為了護住妹妹被仇嬤嬤用硯臺給砸斷的。”
老太太臉色已然變得陰沉:“那天殺的老婆子!”
姜蘭君替她把袖子放下,又道:“這還是能留下的疤痕,祖母今日方才得以看見,可那些淤青針眼卻是留不下來的,可見妹妹們遭過多少罪。”
“姐姐這話未免說得太過理所當然了吧。”
江玲瓏沉不住氣,冷眼掃了下倒戈的江琴江畫兩姐妹,輕蔑地嗤了一聲。
“三妹妹說是被仇嬤嬤打斷的便是嗎?有人能夠證明嗎?”
江玲瓏看向江老太太,撒嬌道:“祖母,仇嬤嬤在府上這麼多年始終勤勤懇懇,若真有其事,楊姨娘怎的不向爹爹告狀,您說對嗎?”
江畫被冤枉得紅了眼睛,不忿道:“我們去找過爹爹的!”
可當時他在錦繡院,林姨娘根本不讓她們見他,甚至連大夫都不願意請一個。
江琴比起她來就顯得穩重得多,她對著江老太太福身:“祖母,當日我的手被砸斷,姨娘將自己的陪嫁鐲子送與了公廚的趙大娘,才託她從外找了大夫進府。”
“若祖母不信,可以請趙大娘前來一問。”
她的語氣極為沉穩篤定。
反倒是剛才信誓旦旦的江玲瓏卡了下殼。
江老太太掃了她一眼,沉聲道:“為何要託她去請?林姨娘呢?她管著整個後宅是吃白飯的嗎!”
“祖母,姨娘絕對不是這種人!”江玲瓏連忙道。
江畫憤怒地瞪著江玲瓏。
江琴則只是低著頭,沒有再繼續吭聲。
姜蘭君淡聲道:“是啊,府上的小姐受傷卻要求著下人去請大夫,這種事當真是聞所未聞。”
她故作疑惑地看向江玲瓏,問道:“當時三妹妹受傷,與她一同在仇嬤嬤手底下學習的二妹妹怎麼好像一點都不知道的樣子?”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看向了她。
江玲瓏臉色驀地一變,焦灼道:“我……”
“還有,二妹妹怎的這般維護仇嬤嬤?難道她不曾磋磨於你?”
“去把趙大娘帶過來。”
江老太太臉色難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嚴姑當即點頭,轉身便帶著人去廚房把趙大娘給帶了過來。
趙大娘一進屋便看見各位小姐竟然齊聚一堂,她愣了下,接著才連忙請安問好。
不等老夫人開口,江玲瓏率先站出來,厲聲質問道:
“三年前楊姨娘可曾交給你一個鐲子,讓你去外面請大夫?”
她一邊說一邊給趙大娘使眼色。
姜蘭君見狀冷笑,當即走過去把趙大娘的手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