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下,門就敲響了。
以為是小二上茶來了。
“進。”謝清杳道。
陳子燁推門,眼神亮起,雙手抱拳,作揖:“謝小姐,叨擾了,不知在下能否與您一同喝茶?這頓茶水,在下來請。”
身後,楚凝兒眼中露出恨意。
她擠開男人,自顧自地進來,她知道,只有坐在謝清杳身邊,陳子燁才會正眼瞧她,“謝姑娘應該不會拒絕吧?畢竟我們也是有緣分。”
兩人都已經坐下了。
謝清杳也不好說什麼,更何況,陳子燁還救了師母。
“不必,我來請這茶水便好。”
她叫來小二,又上了兩壺好茶。
楚凝兒喝著茶水,咬著牙,語氣不善地道:“謝姑娘是玉京人?跟陳公子關係很好?”
謝清杳淡淡一笑。
“一般。”她緩緩吐出兩個字。
陳子燁愣怔,他低下頭,掩住了臉上的神色,聽了她的話,心像針扎一般疼,他嘗試轉移話題。
“謝小姐打算何時回京,在下可以相送。”
謝清杳笑吟吟道:“這得問阿闕,他喜歡舟山的風景,可能還要再玩一段時間。”
陳子燁暗自吸了口氣,藏在袖口中的手微微握起,只能道:“這樣啊。”
這端茶喝得很難受。
林夏雁手捂著腹部,難為地道:“表姐,我們先回去吧,我有些肚子不舒服。”
謝清杳起身,輕聲道:“陳公子,實在抱歉,失陪了。”
她知道表妹是為了她找理由。
出了茶樓。
“表妹,下次我再請你。”
林夏雁俏皮道:“那我可要喝貴的了,好啦,出來太久,爹孃該擔心了,表姐,我先回去了。”
二樓,楚凝兒嫉妒道:“陳公子,人已經走遠了,就別看了。”
“楚姑娘,以後沒有什麼事情,不要故意往客棧送信,我很忙的,沒空陪你鬧。”陳子燁冷冷地丟下一句。
也離開了茶樓。
楚凝兒站在窗臺前,看著陳子燁在街上四處張望,似乎在找謝清杳,她神情一沉:“陳子燁,何必對我這麼冷。”
“我們都一樣,是愛而不得的人。”
不過,馬上好戲就開場了,她要換身衣裳去看戲了。
——
林府,謝清杳踏入門框,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她快步走到前院,果然聽到了母親的哭聲。
“怎麼了?”她看向刁嬤嬤。
刁嬤嬤嘆氣:“表小姐,您進去就知道了。”
謝清杳不再耽擱,快步走進寢屋,站在母親身邊,看著床榻上虛弱躺著的外祖母,詫異道。
“您是凍著了嗎?”
南惠睜開眼睛,扯出一抹虛弱的笑意:“清杳別擔心,就是凍著發燒了。”
說著,她強撐著身子坐起,想要下床。
林嵐趕忙制止:“娘,您這是要做什麼?”
南惠紅著眼睛道:“你爹還在牢裡待著,我必須要去藥鋪徹查那件事,否則,我死不瞑目!”
林嵐阻止,哽咽道:“大夫說了,您不能再勞累了!娘,您聽女兒的話,趕緊躺下。”
“不行,我得去…”
南惠一激動,頭便疼了,她皺著眉頭,在女兒的幫助下,才緩了過來。
謝清杳端來熱水,一勺勺餵給外祖母,她不解地問:“外祖父為何會在牢裡,藥鋪出事了嗎?”
半晌。
林嵐點頭,抹淚嘆氣道:“剛才,你外祖父被官府的人抓走了,一點兒解釋也不給,只說跟藥鋪有關係,那群人像是有備而來。”
“靜王呢?”謝清杳問。
林嵐道:“阿闕得到訊息便去了官府…這不,回來了。”
裴元闕走進來,南惠再次掙扎著起來。
“外祖母,無需行禮。”他抬手製止,主動道,“我去了官府,本來已經把外祖父帶出來了,可簍縣令說得很髒,外祖父很是氣憤,不願出來。”
南惠頓感頭疼:“他的脾氣就是這麼怪。”
裴元闕走到小姑娘身邊,不動聲色牽住她冰涼的手,保證道:“外祖母放心,我一定會把外祖父救出來。”
南惠欲要跪下。
被謝清杳阻止了。
“您好好養身子,我去看看藥鋪。”
聞言,南惠從枕頭下拿出一塊牌子,“病來如山倒,我是沒有力氣了,清杳,你拿著這塊牌子,有了它,濟世堂的掌櫃就會聽命與你。”
謝清杳應聲,再三保證。
“我一定將外祖父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南惠心中有數:“在牢裡,不死就好了,已經不指望完好無損了。”
身為慈恩公,可卻身在牢獄裡。
而林松盛並不願意透露身份。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