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杳愣怔,這十五年,她好像一直待在玉京,沒有出遠門,她試探道:“林小姐,我有得罪你嗎?”
林春柔道:“沒有,但我看見你就煩。”
其實也不是煩,就是有了危機感,之前那個叫謝蓮華的,總是惹祖父母生氣,搶不了他們的寵愛,不足為懼。
可眼前這個人又懂事又聽話。
過幾天,家裡會來兩個貴客,都有權有勢,她想嫁出去,萬一兩位公子看中謝清杳,那她就沒機會了。
謝清杳眼底泛起笑意,淡淡道:“我以為我們之間有誤會,原來我沒得罪你,是你有病!”
林春柔氣得跺腳。
“你有病,你才有病!你們全家都有病。”
“哦?包括你嗎?”謝清杳不理解,她也沒說什麼啊,林春柔怎麼就急了,“我的住處在哪兒?”
林春柔雙手環胸,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不知道!”
謝清杳也不惱,她朝身後走去,自言自語道:“看來得去問問外祖母了。”
林春柔忙道:“別告訴祖母,我帶你去!”
碧水院環境優美,奴僕早早在門前等候了,謝清杳不理解,這麼富的林府,謝蓮華怎麼會嫌窮?
“見過表小姐。”陳嬤嬤行禮,“老奴是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婢女,這段時間伺候您。”
謝清杳禮貌打招呼:“陳嬤嬤好。”
陳嬤嬤讓開一條路,命丫鬟開門,她道:“您一定累了吧,快進屋休息,等吃完飯前,老奴喊您。”
謝清杳微微點頭:“多謝嬤嬤。”
陳嬤嬤笑著點點頭,多麼乖巧溫柔的小姐啊,這才對嘛,之前那個假表小姐真是把林府給鬧騰死了。
她側身,見三小姐還沒走。
“您還有事嗎?”
“沒了!”林春柔氣得跺腳離開。
陳嬤嬤問:“花蕊小丫頭,她是不是欺負表小姐了?”
花蕊垂下腦袋,搖搖頭,可神情卻很委屈,“沒有欺負,只是奴婢覺得三小姐好像不大喜歡我家小姐。”
陳嬤嬤哼了一聲:“她肯定是欺負表小姐了!她就這樣,看到漂亮的就嫉妒。”
夜幕降臨。
林府前廳極為熱鬧。
林嵐和謝清杳分別坐在兩位老人身邊,林松盛撕下雞腿,放在外孫女碗裡,道:“看你瘦的,多吃點。”
“謝謝外祖父。”謝清杳眼眶泛起了淚水。
親人的關懷令她倍感心酸,這些本該就是屬於她的,卻被謝蓮華搶走,想到謝蓮華總是惹家人生氣,她對謝蓮華的恨意又深了一絲。
她快速整理好心情。
見外孫女埋頭啃雞腿,想到孫女這十幾年受了苦,林松盛將另一根雞腿放在謝清杳碗裡,“慢點吃,不著急。”
林春柔瞪大眼睛,兩隻雞腿,必定會有她一個!
她咬牙切齒,喃喃道:“小賤人!”
南惠皺眉,嚴肅地看著三孫女,語氣嚴厲地質問:“林春柔,你說什麼?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林春柔嚇得一哆嗦。
身邊父母都在維護、打圓場,可她知道,祖母不會讓這事輕易過去,她小聲道:“對不起祖母,我再也不敢了。”
南惠出聲警告道:“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娘,您別生氣,等回去後,兒媳一定好好教訓她。”大兒媳胡迎春出聲勸慰,她醞釀了一會兒又道,“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二妹妹。”
林嵐抬頭,她笑著問:“大嫂,我怎麼了?”
胡迎春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問:“二妹妹跟姑爺和離也有一段時間了,現在回舟山,是打算一直住在這裡嗎?”
林嵐垂眸,輕聲道:“此行回來就是想帶杳兒見見二老,住幾天便回去了。”
胡迎春臉上一喜,她笑意加深,挽留道:“回來一趟不容易,二妹妹多住幾天,你帶著清杳也不容易,要不然就在玉京買一個小院子吧?”
南惠道:“嵐兒現在住在慈恩公府。”
“什麼!?”大房和三房的人紛紛震驚,眼睛裡滿是嫉妒和不滿,特別是大房媳婦和三房媳婦心裡極度不平衡了。
盧千琴腿上的手,握了起來,她笑了笑,說:“這、這慈恩公府不是很久沒住了嗎?當年父親怕被人盯上,才打算隱世,二妹妹住在府裡,恐怕不好吧?”
林松盛道:“是我讓嵐兒住在府裡的,你們要是有意見,就跟我說。”
胡迎春緊張道:“爹,那兒媳可就說了,您讓二妹妹住在慈恩公府,兒媳沒意見,只是您不能這麼偏心啊,您的親兒孫還在這裡受苦呢…”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丈夫,又給三房使了個眼色。
但林通和林辰早就被父親的眼神,嚇得低下了頭,哪敢說一句話。
盧千琴鼓足勇氣,附和道:“是啊,依兒媳看,要去就都去!”
林嵐道:“是我疏忽了,等我回玉京立馬搬出去。”
啪!林松盛怒拍桌子,目光犀利,看穿了他們的心思,他沉聲道:“都想去是嗎?那就都去!”
他早就知道他們已經生出二心,早想去玉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