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宗才來到汀蘭院。
兩人已經很久沒見面了,面對面坐著喝茶,氣氛尷尬,大夫人心中有刺,早已不喜歡主動開口。
他乾笑道:“聽清杳說,你總是同她提起我年輕時候的事。”
大夫人略微詫異,清杳這是…在替她留住侯爺?她淡淡道:“清杳是個好孩子,以前是我們忽視了她。”
謝宗期待地問:“夫人這是接受荷兒了?”
驀地,大夫人心裡一沉,語氣低沉:“我不接受有用嗎?侯爺不依舊納妾了嗎?”
謝宗皺眉:“荷兒無依無靠,我只是給她一個家,侯府這麼大,你連她一個弱女子都容不下嗎?”
大夫人心裡窩火:“是一個嗎?”
謝宗沉臉指責:“你看你又在無理取鬧了,我當時納愉嫣你也是同意的。”
“我不同意有用嗎?”大夫人眼中泛著淚花,她氣得渾身發抖,“我在你們心裡,都成了侯府的罪人了!”
謝宗攤手,無奈道:“嵐兒,你十年只生了一個女兒,為了給侯府開枝散葉,我也沒有辦法啊,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呢?”
大夫人捂著酸澀的胸口,壓抑著情緒問。
“那誰又能理解我呢?昔日,你說只娶我一人,你怕肖荷無依無靠,難道就不怕我傷心孤苦嗎?後來,你與老夫人又以府中無男丁,娶了三姨娘,可是她入府五個月就生下了男孩,你早早就與她苟且,何必多此一舉騙我!”
謝宗不耐煩地說:“你身子不好,我是為了你著想。”
大夫人立刻打斷他,眼神憤懣道:“那我還要謝謝你了!”
一時間,謝宗被懟的臉色愈發陰沉。
“簡直無理取鬧!每次想同你說話,你都翻舊賬,你真是太胡鬧了,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妒婦!”
—‘嵐兒,你真是太可愛了,以後我做錯了什麼,你就都記著,只要你開心,任憑你打罵。’
“我身為侯爺,只納了兩個妾室,已是很給你面子了!”
—‘我只娶你一人,若是騙你,不得好死。’
“你自己好好冷靜冷靜吧,我做的已經夠好了。”
—‘你是我的妻,怎麼會冷落你呢?”
砰!
他踹開門離去。
越是瞭解,越是知道怎麼傷人。
望著侯爺涼薄的背影,秋風吹進屋裡,大夫人搖晃扶著桌子,她扶著頭,慢慢跌坐在地上。
華雲著急地扶著她的胳膊。
“夫人,您彆氣壞了身子,來,吃一顆安神丸,奴婢扶您去床上休息!”
謝清杳聽到動靜,隨意披了個衣裳,“華雲姑姑,母親沒事吧?”
華雲嘆氣:“老毛病了,只要生氣就會頭痛,睡一覺就好了,二小姐快回去休息吧。”
“不。”謝清杳心疼地坐在床榻邊,握著她的手,感知著母親手上的溫度,心才安穩了些,“我要在這裡陪著母親。”
華雲看著兩人,搖搖頭。
扶著門框,看著茫茫夜色,自嘲道。
“夫人,您沒想到吧,到頭來,枕邊人和親女兒都不如一個姨娘生的庶女。”
側院,珠翠問:“小姐,夫人和侯爺吵起來了,侯爺最疼愛您了,您要不要去勸勸?他一定會聽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