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祁皺眉,他在臭烘烘的浴屋裡洗著澡,消化著這一世的資訊。
他知道杳杳是林嵐的親生女兒,只是沒想到,竟然是慈恩公的外孫女,要是能得到杳杳的助力。
他就能輕鬆取得皇位了。
他打聽到了謝清杳住的院子,從後門溜了進去。
少女正在院子裡堆雪人。
嬉鬧聲讓裴元祁沉寂的心,生出一絲漣漪,他站在樹後,靜靜地看著,他甚至覺得,就這麼看著杳杳也好。
很快,花蕊就發現了他,皺起眉頭,趴在小姐耳邊道:“小姐,是那個渾蛋來了!他已經偷看您很久了。”
謝清杳皺眉。
還想問什麼渾蛋不渾蛋的,一轉身,對上裴元祁噁心的眼神,輕聲道:“果然是渾蛋。”
當裴元祁上前時。
謝清杳忍不住後退幾步,輕掩鼻息,又髒又臭,比從糞坑裡爬出來的蟲子還要難聞,“七皇子有事嗎?”
“杳杳,你還活著…太好了。”直到見到她時,裴元祁心中的擔憂和慌亂才減弱幾分。
花蕊道:“我家小姐自然好好的。”
有病吧!竟然詛咒她家小姐。
裴元祁看向花蕊,依稀記得,這個丫鬟死得很慘,他難得沒有生氣,他雙手背在身後,朝前走去。
“杳杳,你受苦了。”
他伸出手,神色溫柔地說。
“我來接你了。”
謝清杳喃喃道:“他瘋了?”
她回憶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她跟裴元祁做了什麼約定嗎?需要他來接?真是太好笑了。
“我身子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裴元祁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怎能讓她離去,他攔在前面,痛徹心扉道:“杳杳,別對我這麼冷漠好嗎?我知道你恨我,餘生我會好好對你的!”
謝清杳冷冷地看著他,“七皇子病了,就去看太醫。”
“杳杳,以後我們會有一個孩子。”裴元祁想到剛出生的皇兒,眼睛竟然紅了起來,“這一次,我會好好保護他。”
謝清杳瞳孔微顫,她意識到裴元祁也重生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與靜王可是有婚約。”她佯裝聽不懂,像是受了驚嚇,在影謹的幫助下,躲進寢屋裡。
裴元祁雙手抵在緊閉的門上。
他認真道:“杳杳,我們是天命所歸,你相信我,最終是我奪得了皇位,而你是備受寵愛的皇后。”
對!是皇后,不是貴妃。
這一世,他要讓杳杳當皇后。
謝清杳抿嘴,緊緊盯著男人,看著他離去,緊繃的心,才送了些,門口咕咕響,她開啟窗戶,將信鴿抱進來。
信上寫,他已經安全抵達漠北。
之後,便是膩得不行的情話,她羞紅了臉,這樣的葷話,他怎麼寫得出來?她想說他兩句。
可提筆,千言萬語都透露著‘我很想你,注意安全’。
信鴿撲騰著翅膀,從玉京帶走信,朝漠北飛去。
她吩咐道:“影謹,你跟墨竹說一聲,這幾天讓他緊盯著七皇子,有任何異動,就告訴我。”
隔天。
皇宮賞梅,邀約了許多玉京貴女。
謝清杳穿著白裙,披了件白色狐裘,整個人彷彿與雪景融為一體,她就想以此降低存在感。
可如此純潔的顏色。
顯得她格外有氣質。
她與其她貴女一同跪拜,“小女見過皇后娘娘,各位娘娘。”
洛皇后抬手讓眾人起身。
商貴妃招手,笑著道:“清杳,來本宮身邊。”
丫鬟有眼力勁兒,在貴妃身邊放上了矮凳和矮桌,商貴妃皺眉:“換成與本宮齊平的桌凳,這麼矮,清杳坐著不舒服。”
婉姐姐在的話,也不會讓兒媳婦受委屈。
想著,便勾起了嘴角。
她做得很好。
謝清杳惶恐道:“小女多謝貴妃娘娘。”
坐下時,她仍舊低著頭,每次抬頭都會撞見一雙嫉妒亦或羨慕的眼神,乾脆就不抬頭了。
老老實實盯著面前的瓷杯裡的茶葉。
商貴妃抬頭,察覺到那些對清杳不友好的視線,她仰頭,冷聲道:“再看剜了你們的眼睛。”
洛皇后臉色一變。
“貴妃,你真是愈發沒規矩了。”她也朝謝清杳看了幾眼,貴妃這話,豈不是將她也罵了進去?
商貴妃毫不在意,抿了一口酒,笑道:“可是,皇上最喜歡臣妾這沒規矩的樣子呢。”
洛皇后捏緊了手,貴妃什麼意思?是說皇上不喜歡她嗎?
她深吸一口氣,冷風灌入,才冷靜了不少。
“這種事,貴妃也真是好意思往外說。”她重新整理好心情,隨意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