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竹心渾身發冷,她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陳子燁拿過打在貨物上的斗篷,方才,因為要下水救人,便將重物脫下了,他披在喬竹心身上。
目光落在姍姍來遲的官兵身上。
“你先去船上。”
喬竹心進了船。
陳子燁向鄭中作揖,交代了事情,鄭中一聽賈舒蝶落水,忙讓官差順著風,行船打撈。
鄭中再三朝著陳子燁感謝。
“等那天您有空了,本官請您喝酒。”
陳子燁作揖:“鄭大人客氣了,在下還有事,便先帶著她們回去了,這裡就交給您了。”
鄭中恭敬相送,他鬆了口氣。
要是謝清杳出了事,別說京兆尹當不成,等靜王從漠北迴來,他的命也別想要了。
“陳公子慢走。”
只是,打撈了許久,都沒有賈舒蝶的屍體。
鄭中犯難了,該如何向戶部尚書交代?他聽到動靜,就看到賈府的人匆匆趕來。
賈夫人著急地問:“鄭大人,您可看到舒蝶了?”
“或許是順著河流飄下去了,暫時沒找到。”鄭中勸慰道,“本官一定會盡力去找,說不定,賈小姐被附近的漁民救了。”
賈夫人看著一眼望不到邊冰面。
想到女兒不會鳧水,很可能已經封在冰面了,她眼前發黑,昏了過去。
賈金也命人將夫人扶回馬車。
他眼睛閃過恨意。
“聽聞,鄭大人的女兒正在花樓,遭受折磨,是嗎?”
鄭中長嘆一口氣:“是啊。”
賈金也雙手背在身後,他示意官差都退下,抬頭望向紛紛落下的雪花,他道:“太子薨逝,幾位皇子蠢蠢欲動,鄭大人可有想站隊的人選?”
“皇上偏愛靜王。”鄭中道。
“靜王?鄭大人真的想輔佐靜王嗎?”賈金也冷笑一聲,質問道。
鄭中彎下腰,態度謙卑地問:“賈大人可有好的去處,能否幫下官舉薦一二?”
賈金也低聲道:“七皇子殿下決心奪儲君之位,已經暗自籠絡了不少大臣,本官也已經是七皇子的人了,鄭大人是玉京京兆尹,官職尤為重要,殿下若得知你投奔,一定會委託重任。鄭大人,本官可以動用關係,把你女兒從花樓接出來。”
聽此,鄭中心裡泛起嘀咕。
他謹小慎微,對誰都格外恭敬,就是為了保命,可一再退讓,就連枕邊人都嫌他窩囊了。
“下官決心投奔七皇子!到時還望大人引薦!”
“好說好說。”賈金也嘴角勾起,也不管女兒的死活了,約著鄭中去府裡喝酒了。
碼頭水面重新結上了一層冰。
賈舒蝶醒了,看向泥牆,掙扎著起身,卻看到一個兩眼放光,神色貪婪的男人,她頓感不妙。
“你是誰?”
“娘子,我是你的男人啊。”高值放下手裡的碗,脫下棉褲,搓著手要上床,見女人想跑,他一把抓住。
突然,變得暴怒。
“你跑!你還想跑!”
他握著賈舒蝶的手,拉出屋子。
“你跑得了嗎?”
賈舒蝶看著層層疊疊的山,徹底絕望了,這、這她哪能跑得掉,她哀求道:“我父親是戶部尚書,只要你放了我,我保管你富貴!”
“我不要富貴,我只要女人。”
高值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光棍,去抓魚的時候,卻撿到了一個小姑娘,他知道她穿著不菲。
但哪怕是公主,他也要睡了。
他饞女人饞瘋了。
“……”
慈恩公府前,林嵐早早就得到了訊息,怕父母擔心,便沒告知,她和萍娘提著燈籠在門口等著。
馬車裡。
謝清杳緩了過來,她看向對面的人,心裡泛起漣漪,“喬小姐,謝謝你救了我,日後若有需要的地方,便儘管開口提。”
“我不是為了你。”喬竹心道。
說著,她倪向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要是謝清杳死了,那麼陳子燁的心就不會開啟了。
靜王也會難過。
她的性格也不允許看到謝清杳被活活淹死。
謝清杳和祁柔下了馬車,兩人就被各自的孃親抱住了。
林嵐紅了眼睛,她道:“回府說。”
謝清杳渾身發燙,眼前也迷糊,進了月滿院,簡單洗了個熱水澡,便鑽進被褥睡覺了。
林嵐關上門,“花蕊,你去熬藥。”
前廳,祁柔說了來龍去脈,萍娘拽著女兒跪在地上,“夫人,要不是為了柔柔,謝小姐也不會陷入危險。”
“萍娘,快起來。”她說著,華雲將萍娘扶起,“賈舒蝶明顯是衝著杳兒去的,倒是連累了柔柔。”
林嵐道:“柔柔也嚇壞了,今天天色已晚,路不好走,你們住在月滿院吧。”
許是在水裡待太久了。
喬竹心精神不大好,馬車搖搖晃晃,她靠著睡著了。
到了陳府,停了好一會兒。
陳子燁嘆氣,輕聲道:“得罪了。”
他彎腰抱起喬竹心,朝府裡走去,奴僕見了,都紛紛低下頭。
陳老夫人得到訊息,放下佛珠,朝這邊走來。
陳子燁將她輕輕放在床上,才去跟祖母說了這天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