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我的劍。”
趙仙月給出的理由，簡單，直接，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份量。
她清冷的目光中，竟是閃過了一絲罕見的柔和。
“它是我的本命法劍，與我性命相連。”
“這些，還不夠還你這份人情。”
她頓了頓，似乎覺得這樣的解釋還不夠，又補充了一句，視線卻不自覺地飄向一旁。
“就當是……我為之前的冒犯，做出的補償。”
這句話，她說得極快，彷彿有些燙嘴。
隨後，她又將目光轉回，重新恢復了那份清冷。
“況且，這些東西放在我這裡，與頑石無異，終將蒙塵。”
“若是在你的手中，或許……”
“能讓它們，真正地重見天日，綻放應有的光芒。”
徐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中的驚濤駭浪，被他強行壓下。
他明白了。
對趙仙月這樣的天之驕女而言，本命法劍的意義，重於一切！
他救了她的劍，就等同於救了她的道途！
這份人情，確實大如天。
而後面的話，則是她為自己找的一個臺階。
更深層次的，這或許也是一種投資，一種試探。
想通了這一點，徐毅不再矯情。
推辭，便是虛偽，更是看不起她。
“多謝。”
徐毅將那沉甸甸的儲物袋收入懷中。
趙仙月眸光微動，那刻意維持的平靜，終究是裂開了一絲縫隙。
沉默，只持續了三息。
“你那手煉器之法，連器峰長老都未必能及，當真不考慮去器峰？”
徐毅聲音平靜，卻暗藏警惕：“我一介野路子，怕是入不了器峰法眼。”
“恰恰相反！”趙仙月眼中異彩一閃，“器峰最重的，從來不是傳承，而是天賦！”
“器峰內部分裂，古法與新法兩脈爭鬥數百年，早已不死不休！古法一脈守舊頑固，視外來之法為異端；而新法一脈海納百川，瘋狂渴求著一切能讓他們變強的奇術！”
她聲線壓低，誘惑之意不加掩飾：
“你若展露那一手絕活，新法一脈必將你奉為至寶！他們會為你掃平一切，將你當做最鋒利的劍，去撕碎古法一脈的壁壘！”
一字一句，如驚雷灌耳！
徐毅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原來看似光鮮的內門，竟是如此殘酷的鬥獸場！
他強壓下心神震動，沉聲問道：“不止器峰，其他主脈也是如此？”
“本質無差。”
趙仙月聲音冰冷，揭開了宗門最血淋淋的真相。
“丹、器、劍、法、戰，五大主脈，把持了宗門九成以上的資源！功法、丹藥、靈石……你想要的一切，都在那裡！”
“外門數十萬弟子，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圈養的牛羊。”
“唯有殺入五峰，才算脫去凡胎，成為……自己人！”
徐毅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外表如萬載寒冰，腦內卻已是電閃雷鳴！
他知道，趙仙月這是在提點他。
更是在用這種方式，毫不避諱地向他展示內門世界的冰山一角。
她想看他的反應。
是畏懼？是嚮往？還是……野心？
“宗門之內，可有什麼尋常弟子不可踏足的特殊禁地？”
徐毅壓下心中的萬千思緒，忽然問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