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旁聽席上,趙仙月一襲青衣,俏臉含霜,神情清冷。
右側,林清羽並未親自到場,卻也派了一名心腹執事作為代表,冷眼旁觀。
大殿中央,徐毅身著囚服,手腳戴著沉重的玄鐵鐐銬,被兩名執法隊修士押解著,站在冰冷的地板上。
“帶人犯,徐毅!”
居中的主審長老聲音洪亮,不帶一絲情感。
公審,正式開始。
趙仙月作為指控方,第一個站了出來。
她先是對著三位長老盈盈一禮,隨即,將自己如何發現後山精金礦被盜,又如何憑藉獨特的法力印記,一路追查到徐毅,最後在萬獸秘境中將其當場“抓獲”的全部過程,清晰無比地陳述了一遍。
她的言辭鑿鑿,條理清晰,邏輯嚴密。
最後,她更是將目光,如同兩柄冰冷的劍,直刺向徐毅。
“三位長老,人證物證俱在!徐毅身上那無法抹除的法力印記,便是鐵證!請長老為宗門清理門戶,嚴懲此賊!”
一番話說完,大殿內的氣氛愈發凝重。
那名代表林清羽的執事,嘴角已經勾起了一抹毫不掩飾的,殘忍的冷笑。
主審長老將目光轉向徐毅,聲音威嚴。
“徐毅,趙仙月所言,你可認罪?”
輪到徐毅辯解。
他緩緩抬頭,鐐銬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沒有絲毫慌亂,先是對著三位長老,恭敬地行了一禮。
“啟稟三位長老,弟子有話要說。”
“弟子承認,確曾因即將到來的考核壓力巨大,為求一線生機,在後山禁地外圍,撿拾過一些被前輩們廢棄,無人看管的散落礦石。但弟子堅決否認,自己是盜採宗門戰略物資的盜礦賊!”
他巧妙地將自己的行為,定義為“撿拾”,而非“盜採”,將動機歸結為最卑微的“求生”,而非“貪婪”。
“弟子所取,數量極少,且皆為地表散落的廢礦,從未深入礦脈核心開採分毫。敢問長老,撿拾廢礦,與盜採宗門戰略物資,可是同一種罪?”
他將問題,直指“盜”與“拾”的本質區別,以及“戰略物資”與“廢棄散礦”的模糊界定,瞬間便讓趙仙月那看似無懈可擊的指控,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更是在話語中,不斷暗示自己是初犯,且事出有因。
三位長老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詫異。
他們開始輪番發問,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言辭一個比一個犀利,試圖從徐毅的言語中,找出破綻。
“你既知是禁地,為何還要擅闖?”
“你說數量極少,又是多少?可有憑證?”
“你一練氣中期弟子,如何能悄無聲息避開禁制?”
徐毅憑藉著遠超同齡人的冷靜頭腦,與滴水不漏的邏輯思維,將所有問題一一化解。
雖然依舊處在絕對的劣勢,卻硬是沒有被問倒,反而展現出了一種與其年齡和修為,完全不符的沉穩與從容。
審問,竟一時陷入了僵局。
坐在最右側,一位身形魁梧,脾氣向來火爆的周長老,見徐毅如此“巧言令色”,早已是怒火中燒。
“一派胡言!”
他猛地一拍身前的玉石案几,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整個大殿都為之一震。
“巧舌如簧,避重就輕!依我看,不必再審!直接上刑,不怕他不招!”
他這一拍之下,用力過猛,其佩戴在手腕上的一串由十八顆黑色玉珠組成的防禦法器手串,也隨之劇烈震動,散發出了一絲極其微弱,卻極不穩定的靈光。
就是這一絲靈光!
在這一瞬間!
徐毅那因為精神高度集中,而催動到極致的匠心慧眼,仿似一道無形的閃電,下意識地掃過了那串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