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四王爺最近接管了野芷湖工程,微臣有些見解,想與先生聊聊。”
他客客氣氣讓那小廝傳話,真實意思是讓四王爺兌現方才的承諾。
小廝卻像是沒聽明白似的,“聊聊?我們先生是什麼人,憑什麼跟你聊?”
凌旭好聲好氣,“方才在席間是王爺親口答應了的........”
“誰答應你找誰去啊,莫名其妙。”小廝不耐煩的走了。
凌旭傻眼了。
後院的長廊下,孟清沅死死盯著凌晟,顫著嗓音道,“真的是你!”
“你竟然沒死,你當真沒死!”
凌晟淡哂,“這樣明顯的真相,你一直到現在才終於發覺,真是難為你了。”
孟清沅啞然,好半晌,才說了一句,“你與從前變了許多,似乎不太一樣了。”
從前的凌晟,翩翩濁世佳公子,一紙摺扇輕搖間,便能俘獲京城眾女兒的心,年少登科,文武雙全,卻遲遲不肯娶妻。
就連每次與孟清沅相見時,也從來曲高和寡,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孟清沅嫁到凌家半個月,就沒與這位名義上的夫兄說過幾句話。
再然後,他便和凌旭一起上了戰場。
因此孟清沅對他的印象,便是一個很有能力但性子冷淡的貴公子罷了。
而眼前的男子,膚色黑了,也瘦了,眼角眉梢還籠著淡淡的戾氣。
聞言,他嘴角擒了嘲諷道,“死過一次的人,怎麼可能還與從前一樣?”
孟清沅問,“你這半年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凌旭和殷昭都說你死了?你明明活著,又為什麼沒跟著他們一起回來,反而是叫殷昭鑽了空子,帶著你兒子成了長房的媳婦?”
“我再說一遍,慶兒不是我兒子,是凌旭的。”凌晟厭煩道。
孟清沅咬著唇,倔強的說,“事到如今,尚未有完全定論,我為何要聽你一張嘴道聽途說?”
“關於殷昭和慶兒的身份,你先前不也一直在聽凌旭一張嘴胡說嗎?怎麼,我的嘴不如凌旭的嘴可信?”
孟清沅說不過他,於是只好問,“你究竟想做什麼?”
“報仇。”
凌晟言簡意賅的說,“還有五日,便是殷昭進門的日子,那天我會親自來一趟凌府,戳穿他們二人的謊言。”
孟清沅不語。
凌晟又說,“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從凌府取一樣東西,需要你來幫忙。”
“什麼東西?”
“你夫君和殷昭的婚書。”
許是孟清沅的目光太過憤恨,凌晟挑了挑眉,“你瞪著我做什麼,又不是我給他們倆證婚的,冤有頭債有主,誰辜負了你你找誰去。”
孟清沅狠狠抿去眼底淚意,問,“婚書在哪!”
“不知道。”
“......”
“可能在你們夫婦的枕邊櫃匣裡,可能在你們的床榻暗格中,也可能你之前與他放婚書的地方,多了第二封婚書,你回去找找不就知道了。”
凌晟的語氣含了戲謔和看熱鬧的捉弄,孟清沅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身後凌晟壓低嗓音補了一句,“殷昭進門的前一晚,我在王記酒肆等你,你把東西給我。”
“知道了!”
她以前對凌晟知之甚少,從沒想到這人竟這般饒舌!
字字句句都往人心窩子裡戳!
這麼厲害,怎麼也不見他對付凌旭和殷昭去!
孟清沅憤而回席,還沒走近,就聽見不遠處接連兩聲“撲騰”聲。
“林家姑娘落水啦!救人啊!”
“淮南侯也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