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澤不喜鋪張浪費,尋常官員的禮物大多是些吉利玩意兒,討個巧勁兒,圖個好彩頭,唯一比較出彩的,是蘇瀚文尋來了一位詩詞名家,要現場為薛澤作一首賀詩。
薛澤來了些興致:“蘇愛卿費心了,朕聽聞岑老都已經退隱多年,久居江南,你能請動他老人家前來,怕是花了不少功夫。”
蘇瀚文連連作揖:“皇上折煞老臣了。是岑老仰慕皇上風采,執意要來的,臣不過是花了些功夫將人接到京都安置罷了,可不敢邀功吶!”
蘇瀚文十分會討薛澤喜歡,幾句話便讓薛澤龍心大悅。
很快,筆墨紙硯被端上來,滿頭白髮但精神矍鑠的老人家執筆作詩,不消片刻便完成了佳作。
福喜公公將紙張呈上,薛澤更加滿意。
“好!好啊!福喜,你現在就是庫房,尋些上好的筆墨紙硯賜給老人家,還有蘇愛卿,朕記得蘇愛卿喜茶?也賞賜些。”
“是!”
蘇瀚文得了賞賜,喜不自勝,蘇瑤也開始找存在感。
“臣妾也替父親多謝皇上抬愛。”
薛澤又欣賞了一會兒詩作,才依依不捨地命人去裱起來。
聽到蘇瑤的話,也點頭讚賞:“這次你父親這禮物,朕喜歡。”
說罷,又轉頭看向蘇玥:“對了,你那兩個哥哥呢?怎麼沒坐在蘇愛卿身旁?”
蘇玥一邊給薛澤斟酒,一邊道:“兩位哥哥身無官職,坐在後頭,那邊就是了。”
薛澤順著蘇玥的視線望去,在角落看到了兩個年紀差不多的青年。
蘇家大哥蘇瑾一身青色長衫,儒雅俊美,旁邊蘇家二哥蘇燁,一身勁裝乾淨利落,頭髮高高豎起,很是精神。
“嗯,生得與你有幾分相像。幾歲了,怎麼還未考取功名?旁人家的少年,可是早早就開始為將來打算了。”
這種時候,蘇玥本該低調些,才能既讓大哥有機會出頭,又不讓薛澤反感。
但她沒有。
她誇了兩位哥哥幾句,末了,還十分挑釁地看了蘇瑤一眼。
蘇瑤衣袖下的手瞬間握緊。
她原本沒把這兩個人放在眼裡,可是現在蘇玥進了宮得了寵,蘇夫人還處處受蘇姨娘鉗制。
萬不能再讓那兩個養不熟的白眼兒狼出頭了!
蘇瑤壓低聲音問一旁的蘇夫人:“娘,若我廢了蘇瑾前程,娘可有把握,為爹爹生個嫡子?”
蘇夫人想到這些日子受的窩囊氣,一咬牙,答應了:“養不熟的白眼狼,還留著幹什麼,你想做什麼,做就是了!”
得了蘇夫人的肯定,蘇瑤心中有了打算。
蘇玥看似全程在伺候薛澤,實則一直注意著蘇瑤那邊的動靜。
蘇瑤不知低語了什麼,偏頭看了一眼蘇家二子的方向,那目光彷彿淬了毒。
於是蘇玥便知道,魚兒上鉤了。
果不其然,蘇瑤接上了薛澤剛剛說的話:“多謝皇上關心兩位哥哥,玥婕妤說得沒錯,兩位哥哥平日都很用功,特別是大哥,有驚世之才,又擅詩詞歌賦,不如讓我家大哥也給作詩一首,如何?”
蘇瑤這招,不可謂不惡毒。
前腳已經有了大儒的詩作,且不說蘇瑾究竟是不是草包,就算真的有點本事,還能跟當世大儒比較?
不論蘇瑾最後作出一首怎樣的詩,今日出醜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