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大人!”姜父踉蹌兩步,又上前扯住安父的衣袖,“我兒十年寒窗不易,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
他近乎哀求地看著安父,但安父冷哼一聲,拂開他的手,命衙役將姜書望拉開。
姜書望在臨海城也算是個風光人物,何曾有過這般窩囊的時候,視線無意落在失魂落魄的兒子身上,頓時怒火中燒,“看看你做的好事!”
他衝到姜宴禮面前,提著對方的袖子,左右手開弓狠狠地扇了姜宴禮兩巴掌。
“還不快去求求安大人開恩,若你功名沒了,為父乾脆也別活了,直接一頭撞死在你祖父排位前贖罪!”
【我去,這爹學過拳擊吧,誇誇給男主臉都扇歪了】
【嗚嗚,鹽粒爹不要打我們鹽粒了,好心疼啊】
【女配一句話不說在那當鵪鶉嗎?鹽粒要是完了她不也完了嗎?她可是鹽粒現在的未婚妻啊!!!】
蘭惠兒視線盯著未婚妻那條彈幕直到它消失不見,是了,也該她出場了。
她視線落在人群中,海棠正好氣喘吁吁地從人群中擠到最前面。
四周的看客或竊竊私語,或指指點點,比昨日捉姦還要熱鬧。
她立在一旁,冷眼旁觀見她的好舅舅手都扇得微微顫抖了,才盈盈上前。
“舅舅,您不要打表兄了。”她聲音輕輕的,語氣帶著一絲哽咽。
姜書望已然收手,此刻正恨鐵不成鋼地瞪著被扇得像豬頭一樣的兒子,像是恨不得沒生過他。
蘭惠兒抬手,擦了擦微紅的眼眶,向安父行了一禮。
“安大人,求您收回訴狀吧,我願意將表哥讓給安小姐。”她說到最後,有些哭腔,圍觀群眾無不嘖嘖。
“這事兒最可憐的,還是這位姜家表妹,自己的未婚夫偷吃,她還得在公堂上向那姘頭求情。”
“世上多少負心薄情郎呦……”
安父這才抬眼瞧見這位姜宴禮的未婚妻,昨日燈光昏暗,他又怒火焚心因而沒瞧真切。
現在再看,只見也是一個清秀佳人,又兩眼垂淚,我見猶憐的,只是,擋了自己女兒的路!
“安大人,舅舅,既然安小姐與表兄已然情定終生,兩位慈父又何必棒打鴛鴦呢?”
讓這兩個怨侶相伴一生,互相折磨豈不正好?
蘭惠兒輕輕嘆一口氣,眉眼中有幾分愁思。
“惠兒……”姜宴禮臉色有幾分慚愧,又有幾分感動,這兩種情思在他這張腫脹的臉上,十分滑稽。
蘭惠兒哀怨地看他一眼,更讓他心亂如麻,他表妹一向內向溫婉,此刻竟然為了他去求安家!
此時他心中已經有些牴觸安家,心中天真地想哪怕褫奪了功名,能與表妹廝守也值了!
但知子莫若父,姜書望一見兒子這般姿態便知道他又要壞事,抬手又狠狠地補了兩巴掌。
“看你做的好事!”
姜宴禮原本頭腦清醒想說些肺腑之言,此刻又被補了兩巴掌,已是兩眼冒金星,說不出話來。
姜書望鬆一口氣,看向外甥女,“好惠兒,你繼續說。”
蘭惠兒頓了頓,又繼續道,“我養在深閨,見識鄙薄,只知與表兄的婚約擋礙了表兄與安小姐,願意成全有情人,只是此時畢竟表兄理虧在先,因此還要看安大人心中如何定奪。”
她將視線投向安父,看似退讓,實則以退為進,因為她賭得就是最終安家還是會把女兒嫁給姜家。
只要對方有所求,那一切籌碼就還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