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豐年

第59章 看熱鬧

晉城,香暖樓。

在這花燭暖帳時分,顯得有些熱鬧。本來這種地方,晚上就該熱鬧的,可雞飛狗跳,女子們時不時驚聲尖叫,就有些過了。

過往路人都抻長脖子,想一看究竟,但大門關了,自然什麼也看不到,不禁更加心癢難搔。

連月大雪,可許久沒這麼熱鬧了。

作為晉州的首府之城,晉城素來繁華,通商經貿自不必說,風月煙花地也不比越國遜色,在這裡,吳儂軟語未見得就勝過鶯鶯翠翠。北地女子身材大多頎長雅秀,與嬌小玲瓏相比,自然又是另外一番韻味。

五方來賓到晉城,若口袋富足寬裕,那麼香暖樓是必然要走上一遭的。所圖者,自然是有著晉州第一秀之稱的繡水姑娘。

繡水姑娘琴棋雅技,冠蓋無雙,多少才子學士自承不及多矣,加之清秀可人,蘭心雅韻,慕名而來者,把香暖樓的門檻都踏矮了。

這兩年,隨著繡水姑娘花名遠播,香暖樓水漲船高,漸有晉城第一樓讚譽的同時,麻煩也相應增加許多,幾乎每日裡都有來鬧事的。

有些是慕名而來,久候卻始終無法窺見繡水姑娘的真正客人,心生不忿,情有可原。但事實擺在那裡,繡水姑娘只一個,自然也非人人可見。

對這樣的客人,香暖樓大多時候還是剋制並願意補償的,畢竟來的都是客,除非實在不知輕重,大多不會敗興而去。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專是門來挑事兒的。多是受同行所託,來攪三攪四,破壞聲譽,挑起事端,進而影響生意。

也是,你生意好了,別人就差些。你名聲大了,就襯的旁人小了。繡水姑娘成名前,晉城四大樓可是平起平坐的,手裡的名花,也是各有特色,一枝獨秀出來,別家黯淡無色,誰又能不嫉妒?

派人動動手腳,出一口悶氣,也就再正常不過,香暖樓對這些人就要不客氣地多,勸說不退,直接打出去的比比皆是。

但今日不同,來的是知府家的公子,隨同的都是府學的同窗,看著一派學子做派,其實身後各有一份家業,非富即貴。

初來時,也說是為吟風弄月,詩酒風流,但酒酣微熱,就藉著繡水姑娘遲遲不出,有酒而無琴的由頭鬧將起來。

開始還講幾分道理,只口舌扯來扯去,但說到興起,丟杯擲盞,砸著一兩個客人,嚇著幾個姑娘,就再正常不過。

這些人中,晉州第一糧商之子謝友福,是為了他們暗中支援經營的萬花樓,也是晉城四大樓之一,被搶了生意,那是直接的競爭對頭冤家。

同知公子沈祥,則是為了玉露樓的玉竹姑娘,在繡水姑娘之前,妥妥的四大名花之一,擅丹青,一手花鳥栩栩如生,仿若有靈。兩人相好多時,情人給壓了風頭,他自然不憤。

兵備道常大人次子常戎,倒比上兩人光棍些,早早說明是為以前的乳孃討個說法。而他的乳孃,就是如今故相忘的鴇娘。而故相忘,自然是另一名樓。

知府公子程謙程明非,目的就要單純的多,他要繡水姑娘,他要做她的入幕之賓。

這些,鴇娘金姐一清二楚。說心裡話,既做了這行,再清高,再說什麼賣藝不賣身都沒用。早早晚晚,都是要做這些人掌中玩物的。

人老珠黃,能攢著家當贖身而去,也算不差。運氣好些,做了某家大戶的寵妾,也算終身有托。至於其它,還是不要有太多妄念的好。

她為此勸繡水姑娘多次,找個家底殷實的大樹靠了,既少是非,也能多攢家當,縱最後被棄之如敝屐,好歹有錢傍身,不至淪落至死。

無論如何,總好過現在這般清高自傲、孤芳自賞……總玩曲高和寡那套,誰能一直忍你讓你?

可惜,人家聽不進去,一直我行我素。偏偏又只是掛名在她香暖樓,她對人家沒多少約束力,逼的緊了,轉去別家,損失的還是她。

如此,一邊派人去三催四請,一邊與這些公子哥對磨,只想著好言好語磨盡他們戾氣,息事寧人。

大概也是沒了耐心,程謙起來說句話,“金姐,本公子也不為難你,叫那位眼高於頂繡水姑娘下來陪個酒,道個歉,再奏上一曲,這幾位就不勞您費心了。”

這還叫不為難?繡水幾時做過這普通丫頭的活兒?她但凡做上一回,以後哪還有身價可言?

“哎呦,程公子,老婆子都說好多次了,今兒個繡水姑娘有貴客來訪,實在是脫不開身,不是有心怠慢。”金姐也就四十來歲模樣,但在這些“爺”面前,只能自稱老婆子。“要不您看這樣行不行,老婆子讓紅昭她們一起過來?”

紅昭、嫣曉、雲濃等幾個,以前也是香暖樓的頭牌,等閒不出來作陪的,繡水來了,她們身價倒沒變,可地位無形中低了許多。

嫣曉立在二樓一扇窗後,聽了這話,頓時不悅,“咱們如今也成陪酒丫頭了。”

雲濃就在她旁邊,“本就是賤命賤業,陪與不陪,早晚之事,又能如何?”

另一人卻在樓下角落裡,擋在眾人之後,一把揪住一個小傢伙的耳朵,“小豐年,你又偷吃東西,看我不告訴媽媽。”

“紅昭姐姐,杏糕可甜,你也嘗一口?”狗娃也不求饒,反手把手裡點心塞到她嘴邊。

杏糕缺了一塊,牙印宛然,紅昭嫌棄扭頭,“咦,髒死了,誰要吃你口水。”

“哦,原來你不是要吃糕。”狗娃咬一口在嘴裡,嚼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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