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豐年

第53章 這就是我學的

轉眼又是十多天過去,山谷地形已不能給狗娃造成更多障礙,於是就有新東西學了——偷盜。

按孟啞巴給的解釋,就是悄無聲息地,把原本屬於別人的東西,變成自己的。其間所做種種,都是你付出的勞動,有勞而獲,天經地義。

聽完這番解釋,狗娃對這個一向陰沉惡毒的老人,頓起高山仰止之心,也明白了一件困惑他許久的事情——米袋的米怎麼總也吃不完。

絕絕對對是門好手藝。

但入門極難,但凡還有點羞恥心,就很難學的精透。為了克服這一關,狗娃四處亂躥了兩天。也不幹別的,就在人家眼前晃悠,一直到被罵,才灰溜溜奔向下一處。

好端端的罵我,小小報復一下下,應當應分吧?

投機取巧之下,他克服了心理障礙。然後就是鑽研學習,例如望風踩點、溜門撬鎖等等等等,一個樑上君子該掌握的技巧,他統統刻苦練習,直至熟極而流。

不得不說,狗娃在這上面是有天賦的,半個多月的苦練,基本已經和孟啞巴現在相當,甚至舉一反三,有青出於藍的地方。

在孟啞巴覺得沒什麼可教的同時,看著這個弟子的眼神分外異樣,但中心思想不難讀懂——我不是教了個小賊出來吧?

至於實地檢驗教學成果,在孟啞巴看來,完全沒有必要。洞裡多出來那些亂七八糟的的東西,已經能證明他的教學水平了。

這天狗娃回來,還給他帶回一條粉紅肚兜,上面繡兩隻鴨子,“爺爺,你每天睡的太沉了,很不好,還嚇人。這個給你,肯定不能再睡那麼死。老驢叔攥著它,每晚都激動的不行。”

這些話說完,狗娃一片好意,卻換來胖揍一頓,冷酷而無情。

這次之後,狗娃的學習之路,終於走上正軌。從此以後,他只需學好做好一件事——怎麼把一個人弄死。

這也是孟啞巴真正擅長,真正要教他的東西。

以後的幾天裡,狗娃真正體驗了一把什麼叫無處不在,如影隨形。

吃飯、睡覺、走路、上茅房、小心翼翼、全神貫注……無論他在什麼狀態下,在做著什麼,孟啞巴都能從極其刁鑽的角度,意料之外的出現,在他脖頸上拿碳條畫一條線。

每畫一條,就代表他又死了一次。短短十來天時間,他已經死了八百九十二次。

狗娃不是沒想過坑這個繪畫有癮,但作品實在不咋地的師傅一下,可惜有幾次他連狗血都準備好了,漫天潑出去,孟啞巴身上都找不到一滴。

這一次,孟啞巴沒再跟狗娃講任何技巧,只是簡單重複著、枯燥乏味的暗殺。

但顯然,一老一小都樂在其中,在殺與被殺中,更加地熟悉彼此。

只有在一種情況下,孟啞巴才能忍住不出手,狗娃做飯地時候。

這天,狗娃去廚房借米,趁大師傅不注意,又多借一片肉……他和孟啞巴一致認為,用“借”這個字比較恰當,因為他們早晚會還,甚至是拿命還。

不用捱罵,狗娃也拿的心安理得。

回去路上,遇到甲七從訓練場下來,嘴角有血,左臉腫起好大一塊,“又跟人打架了?”

“我贏了。”甲七強調這點。

“恭喜恭喜。”狗娃甚有誠意地拱了拱手。

“你的話還是一樣聽不得。”甲七嘴角一咧,“最近怎麼沒見你躥上跳下?”

狗娃拎起手裡的東西,讓他瞧瞧,“我改學做飯了。”

看過米肉,甲七沒追究什麼,繼續說,“聽他們說,打算把我訓練成‘甲衛’,知道什麼是‘甲衛’不?”

狗娃搖頭表示不知,擺出虛心求教臉。

“就是人肉盾牌。”甲七講他的理解,“不管主人遇到什麼危險,我都要第一時間拿身體頂前邊去,以保證主人不受任何損傷。”

“聽上去挺慘的。”這是狗娃第一反應。

甲七看看他,“飯管夠,吃什麼都行。”

如果還不會“借”東西,狗娃興許很羨慕,現在自然無所謂,但還是問,“現在還缺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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