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爭執
院子裡,兄弟對峙。
趙豹拄根棍兒出來,“都吃飽了是吧?”
狗娃也說,“三叔五叔,屋裡說。”
既然已經避不開,趙河跨回屋裡,“那就等聽過再說。”
大家都進到屋裡,又是趙震把門閂緊,“狗娃,都問到什麼?”
“人都沒見到。”
狗娃的回答顯然令人大失所望,但包括趙震在內,都暗暗鬆了口氣。
“你們過去蹲了一天,一個人也沒見到?”不管心裡怎麼想的,趙震還是要這樣問。
“嗯,不但沒見到小吉小昭,連山叔虎叔都沒見著。”趙瓜接過話頭。
“怎麼會這樣?”這次連趙豹都開始質疑,“如今車馬行生意不多,大哥二哥每天需在外面跑動,招攬生意,怎麼可能見不到?”
“對啊!”趙豹一拍大腿,“你倆小子是不是跑去玩了,隨便編瞎話騙我們?”
“四叔,俺是那樣人嘛!”趙瓜當然不認,他是真的去蹲了,先是差點凍死,後又被嚇個半死,如此勞苦功高,怎能汙衊,“俺確確實實去了,也確確實實誰也沒見著,叔們安排地事情,俺怎麼敢偷奸耍滑。”
趙豹一指狗娃,“狗娃你說。”
明顯是信不過趙瓜的意思,氣地他腮幫子都鼓起來。
“今天肯定見不著。”狗娃看看他們,“運達車行來了貴客,估計虎叔他們連後院都不能出。”
“誰啊,這麼大譜?!”趙豹最聽不得這種事情。
“他說他叫小樓,還有個小姑娘,應該是周家的人,都是京城過來的。”
聽了狗娃地話,趙豹也沒話好說。
“那見不著倒正常了。”繃著的神經放下,趙震找張凳子坐下。
趙河倒繞有興致地盯著狗娃,“你小子行啊,京裡大人物地事情都能摸清,還有什麼,說出來聽聽。”
只要話題能扯開,說什麼都無所謂。
趙震知他心思,但什麼都沒打聽到,再多猜測,也只能成為爭吵地導索,完全沒必要,於是也往狗娃那邊看去。
“何止,狗娃還騙人家幾塊糕點,看著就好吃,全被他一人吃光了。”想起那些從所未見,又精緻出奇的糕點,趙瓜依然會流口水,同時也對狗娃怨念深深——怎麼可以吃獨食嘛!
“還有這回事?”趙豹興致更濃。
“是人家給的,人家有錢,不在乎這點,是趙瓜不敢要。”狗娃才不會把經過詳詳細細說出來。反正趙瓜很多事不知道,他怎麼說都行。
“瓜蛋這麼沒出息?”趙豹轉去看趙瓜。
提到傷心事,趙瓜想死地心都有了,“那人眼裡有鬼,看著就嚇人,誰敢接他的糕吃?也就狗子沒臉沒皮,啥都不怕。”
趙瓜說地是最直觀地感受,扈雲眼睛裡藏著妖魔鬼怪,他瞅見就怵,看著他時,更怵,彷彿隨時都能被一口吃掉似的。
“趙家窪還是太小了哇。”趙河感慨。
趙瓜為什麼怕,他能理解。如同他當年隨父親第一次進縣城,路上遇到周老爺的車仗,坐在車裡的周老爺透過窗戶掃了他一眼,已經十四歲,狼都打過的他,還是忍不住會怕。
那是階級之間本能的敬畏,直到今天,他如果再見周老爺,也未見得能坦然處之。
“咱這不是出來了麼。”趙豹線條向來要粗一些,“雪停了,也不回去了。我都想好了,等腿腳好了,就去找那個姓鍾地小將,投在他手下當差。我看出來了,他來頭不小,跟著他混,咱沒準也有光宗耀祖地一天。”
“豹叔真想投他,那就趕緊過去,晚了可能就沒機會了。”狗娃提醒。
“咋地,他還能飛了不成?”趙豹一挽胳膊,肌肉紮結,“還是他瞧不上叔這一身力氣?”
“他要回京城了。”狗娃覺得,不是飛也差不多少,“今天過去跟那個小樓道別,我和趙瓜都見著了。”
趙瓜在旁邊點點頭。
“臥槽,咋不早說!”趙豹著急忙慌地起身,結果牽動傷處,疼地直咧嘴,怎麼起來又怎麼坐回去,“算了,就當俺沒那個命。”
趙震看看狗娃,“他沒為難你?”
在座的都清楚狗娃與鍾成地恩怨,在範和頭被割下地時候,狗娃是真要把斧頭丟過去的,只是實力懸殊,被摁住了而已。
不管什麼原因,當初鍾成並沒致狗娃死地。但兩人接連遇到,狗娃再透漏殺機,誰能保證那人就真不會出手?人家殺個人,都不用跟誰解釋的。
“他們都想難為我,結果誰也沒難為我。”狗娃咧嘴一笑,“我覺得他們那些有權有勢的人,腦袋都有病。算計來算計去,都不知道要算計什麼。”
這句後,屋子裡沉寂下來。
許久,趙震才問,“狗娃,你娘想送你去縣學對吧?”
怎麼提起這個了?如今拿什麼去縣學?
狗娃默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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