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棲梧,京城。
帝王剛剛結束了一場叛亂。
為首那人是他的七皇叔,本已落草為寇了,卻仍以他無後為由,糾集了大批山匪,以正皇室血統為旗號,殺進了京城。
他是故意養著他的。
就想讓七皇叔親自來京,他好問問,是否知道她的下落。
一年了,她逃得無影無蹤。
這一年裡,他的心每天都在滴血。
腰間的玉佩已換上她留下的那半塊連理,可那個人,從沒回來過。
他的確無後。
他對每個女人都提不起興致。
每一個靠近他的,不是為權就是圖勢,再沒有人能毫不猶豫地替他擋下毒箭。
就算事先知曉又如何?
拿自己的命換他的命,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
可惜那時候的他,不明白。
非要糾結她是不是處心積慮。
如果她真的處心積慮,怎麼可能奮不顧身?
他已敞開後宮大門,就連宋知意,都被他好生送了回去。
如今只剩兩個,楚臨霜和溫晴玉。
他也由著她們去了。
帝王站在城牆上,看著廣袤的天地,卻尋不到心裡那個人的影子。
“臨風啊,你知道她去了哪裡,對不對?”
身後的申臨風聞言,抿了抿唇,沒吭聲。
微末走後一個月,他收到了來自襄南的密函,她們控制住了五皇子的軍隊,將趙晏登基以來最大的隱患扼殺在了搖籃中。
他想不出,就憑微末她們區區幾個人,加上一支只有十幾人的禁軍小隊,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但她的確做到了。
那個女子的功德已然超越前朝呂娥。
申臨風苦笑了一聲。
那時她拜託自己,不要將她的去向告知陛下,他就一直守口如瓶。
可陛下每天都在發了瘋的尋找,整個棲梧都被他翻了個遍。
可她去了南狄啊,他怎麼找得到?
“報——!”
申臨風正想著,一個身穿鎧甲的小兵急步登上了城樓,“南狄新君密函,請陛下親啟!”
申臨風心裡一跳,南狄新君?
南狄鬧了一年的內亂,終於有了勝負嗎?
他走過去接過密函,遞給趙晏。
趙晏開啟,上面只有寥寥幾句:
「南狄願向棲梧稱臣,將版圖悉數劃歸,孤願卸去王位,稱異姓王。」
趙晏掌心一緊,“申臨風!她在南狄?!”
申臨風一愣,以為信是微末寫來的。
可瞥了一眼從帝王手中飄下去的信箋一眼,那不是微末的字跡,也沒有提她隻言片語。
陛下是怎麼猜到的?
趙晏眼眶猩紅,一把攥住申臨風的衣領,“告訴朕,是不是!”
申臨風嘆息。
已經一年了,南狄也已結束內亂,主動示好,現在說,不算違背承諾了吧?
“是。”
趙晏瞳孔驟縮,怔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