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賭,因為無論輸贏,都不是她想要的局面,也達不到今夜前來的目的。
電光火石間,她狠狠攥緊雙手,掌心頓時傳來一陣疼痛,低頭一看,右手心裡還攥著那枚圓潤的琥珀。
她眼睛一亮,突然高聲道,“且慢!我們是你主子邀請來的貴客,你們不能動手!”
為首那壯漢雙頭錘一頓,滿臉狐疑地眯起眼打量她,“貴客?貴客拿假令牌?”
微末不慌不忙,迎面對上那壯漢的目光,裝出幾分薄怒地說道,“假令牌只不過是試探罷了,否則我怎知你們守衛是否薄弱?有沒有敷衍了事?若我前腳進去,朝廷後腳便來清剿,我的損失誰來負責?”
壯漢顯然被唬住了一瞬,卻很快又嗤笑一聲,“人人都說自己是貴客,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
微末心裡一喜,果然被她猜對了。
既有國寶拍賣,為免流拍,必定會邀請一些有能力購買的人震場,這是尋常賣家都想得到的貓膩,更何況是黑市之主。
她舉起右手,掌心一攤,那枚琥珀便露了出來,“此物貴重,自然不好輕易示人。”
壯漢狐疑地湊近,雙頭錘仍半舉著,顯然並未完全相信。
但當他的目光落在琥珀上時,目光驟然就是一凝。
這是主人特意交代過的琥珀蝶印,他不止一次地見過畫像,絕對不會認錯。
“這......”壯漢手中大錘緩緩放下,眉頭越皺越緊。
他想起主人對他說的,持此蝶印者,無論是誰,必須放行。
可這幾個人看起來年紀輕輕,會是主人口中真正的貴客?
微末見他動搖,立刻乘勝追擊,板起了臉說道,“國寶賣家竟從未交代過,今夜我會帶著‘信物’前來?”
她也不知該如何稱呼這枚琥珀,索性說是信物。
“倒是沒有……”壯漢的態度明顯萎靡了不少,臉上橫肉看起來都鬆散了許多。
他也沒說謊,這話是主人交代的,並非國寶賣家。
微末察覺出壯漢的防備之心漸散,當即怒斥道,“沒有?那我豈不是白來一趟?可惡,待我回去,定要叫他好看。”
“罷了,想來也不會是我想要的那東西。”微末佯裝要走,在身後各自拽了拽衛驍和申臨風,“沒勁,我們走!”
衛驍兩人跟在後面一頭霧水,還沒進去呢,怎麼突然就要走?
壯漢臉色變了又變,見人要走才真正慌了神,主人特意交代他,定要將持蝶印的人請入市中,他趕忙收起雙頭錘,粗聲粗氣地對手下喝道,“你們這群不長眼的,還不快給老子退下!”
隨即小跑幾步追了上去,對微末抱拳,姿態明顯恭敬了許多,“三位恕罪,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三位貴客請隨我來。”
衛驍下意識又繃起神經,短劍再次橫在胸前,微末卻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臂,故作高深地冷哼一聲,“帶路吧,若再出岔子,你們擔待不起。”
壯漢連連點頭,哈著腰轉身,去推厚重的鐵門。
微末暗鬆一口氣,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琥珀,心下不由暗忖。
這東西究竟有何開頭,竟能如此輕易就撬開京城最大黑市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