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瑜嚇得臉色慘白,聲音都變了調,“你們想幹什麼?!”
衛驍面無表情地抽回匕首,扭頭從揹簍裡取出一根麻繩,雲湛和馮良一左一右架住林安瑜,衛驍便利落地捆住了她的雙手。
“你們根本不是藥商!”林安瑜拼命掙扎,“到底是誰?”
微末慢條斯理地揉著已經消腫的腳踝,輕笑道,“故人相見,林小姐記性怎麼這麼差?”
林安瑜死死盯著眼前這張陌生的男人臉,眉頭緊鎖,“什麼故人?我根本不認識你!”
“認不出來就算了。”微末站起身,拍了拍衣襬的塵土,“諒你也猜不到。”
她話鋒一轉,“說說吧,趙玹和陳獻有什麼計劃?”
“我憑什麼告訴你?”林安瑜咬牙切齒。
微末無所謂地擺擺手,“不說也無妨,我有的是耐心。”說完便示意繼續前行。
一路上,林安瑜不停地叫嚷,“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有什麼目的?”
衛驍被她吵得煩了,直接從揹簍裡扯出一塊破布條,結結實實地塞住了她的嘴。
直到天色漸暗,幾人才終於到達了山腳,一條清澈的小河橫在面前,河邊還有間破舊的獵戶小屋。
眾人都有些乏累,便進屋子裡休整,洗去滿鞋的泥濘,又找來些乾草生火取暖。
衛驍去林子裡轉了一圈,拎回兩隻野兔烤了起來。
林安瑜被扔在牆角,精神有些萎靡。
微末扯下一條烤兔腿走過去,取下她嘴裡的布條,“吃點東西?”
林安瑜卻不接,死死盯著微末,“你到底是誰派來的?是趙晏?”
微末輕笑,“陛下日理萬機,早就不記得你了。”
“那就是那個女人派來的!她想殺我對不對?”林安瑜大叫道。
“林小姐,”微末慢悠悠地轉著手中的兔腿,“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見林安瑜氣得臉色鐵青,她轉而問道,“不過我倒很好奇,你父親為何要假死投奔趙玹?就為了給你出氣?”
林安瑜冷笑,“關你什麼事?”
微末不緊不慢地說,“難道趙玹許諾事成後封你為妃?”她故意拖長音調,“堂堂林遠庭的女兒,竟然要靠交易上位?\"
“你懂什麼!”林安瑜果然被激怒,“妃子有什麼稀罕?要做就做——”
她突然意識到失言,猛地閉嘴。
微末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做什麼?做公主?”
林安瑜卻死死抿著唇,什麼都不肯說了。
微末也無所謂,她本就沒想能從林安瑜這裡套到什麼有價值的資訊,該知道的,她也全都知道了。
至於陳獻是不是對趙玹包藏禍心,與她無關。
之所以沒在山上就解決了林安瑜,是因為腳下泥濘得連站都站不穩,實在麻煩。
她繼續遞過兔腿,塞進林安瑜被捆著的手心裡,“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就在這時,馮良走了過來,恭敬道,“公子,該換藥了。”
微末微微頷首,起身走到火堆旁坐下。
在跳動的火光中,她抬手緩緩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馮良接過面具,默默退到一旁開始調配新的藥膏。
林安瑜眼睜睜看著那張陌生的男人臉被撕下,露出微末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面容,眼睛瞪得幾乎要凸出來,“錦瀾王側妃?!是你?!你...你竟然……”
她的聲音因震驚而扭曲,“你竟然易了容?!”
微末沒接話,這個女人的記憶顯然還停留在趙晏登基之前。
緊接著,林安瑜看到衛驍和雲湛也相繼撕下了偽裝。
當雲湛那雙標誌性的異色瞳孔在火光中顯現時,林安瑜徹底失語,嘴唇顫抖著,“雲…雲湛?衛……”
她想不起來衛驍的名字了,只記得他是趙晏身旁的貼身護衛。
“你們竟然隻身來了襄南?還…還進了將軍大帳?”林安瑜崩潰了,這易容術實在太好,她、父親和五皇子,竟無一人發現端倪。
“微末!你想做什麼?你是衝著私庫來的?”
微末置之不理,揉了揉發僵的臉頰,連日戴著面具讓她的面板悶得發癢。
她專注地烤著火,對林安瑜在角落裡的叫罵充耳不聞。
過了片刻,待林安瑜安靜下來後,她便做了決定,平靜地對衛驍說,“衛統領,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