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若試試讓自己‘突發惡疾’,能暫且推了婚約不說,藉機與母親袒露心意,或許還有意外之喜。”
微末眉眼彎彎地笑著,二皇子早就心屬秦綰,此番突發惡疾,他就是秦綰的意外之喜。
耳邊宴會上的絲竹聲驟然凌厲,秦綰彷彿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眼前的女子瘦弱嬌小,卻似帶著巨大的能量,將她灼得眼角泛酸。
“久不回席,倒在這沾花惹草。”
趙晏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兩人皆是一震,秦綰迅速抹去眼角淚漬,歪頭去看信步而來的趙晏。
“見過錦瀾王。”她屈膝福了福身,與微末對視一眼後便抽身離去。
微末脊背一僵,轉過身時正撞在趙晏心口的衣襟上,她下意識後退兩步垂下頭,“奴婢才換好鞋襪,偶然遇到秦姑娘,便多說了兩句…”
說話間趙晏已擒住她的手腕抬步離去,“再敢亂跑,本王就將你別在腰封上。”
微末被拽的踉蹌,發覺這不是回太和殿的路,便開口問道,“王爺要去何處?”
“席間無趣,去瞧瞧二哥。”
…
綺雲宮的藥香薰得人頭腦昏沉,兩人先後踏進宮門時,二皇子正偎在軟榻上穿藥玉珠串。
微末瞧著這些珠子平華質樸,成色與秦綰腕上那串天差地別。
賢妃見來人竟是趙晏,憤憤然刺道,“三殿下倒是兄弟情深,帶著個婢女來瞧你二哥笑話?”
“母妃…”二皇子急咳著去拽賢妃衣角,“除了三弟,旁人還不曾來過。”
“就你心善!”賢妃跺著腳,冷斥一聲便甩袖離去。
二皇子將趙晏讓至客椅上,面有赧色,“母妃是擔心我,三弟莫要在意。”
趙晏擺手,“秦姑娘在太醫院苦熬三個日夜,就為了那一碗培元湯,二哥為何視而不見?”
微末聞言一怔,本以為前世趙晏直到秦綰去世也不曾看破這段情愫,此刻再看,他竟是一早便發現了?
此番前來探望,莫非也存了想改變這二人命運的心思?
二皇子捏珠子的手一頓,“這副身子命不長久,何苦拖累人家姑娘。”
“二哥此言差矣。”趙晏屈指敲上案几,“世間最難兩心同,秦姑娘為了你絲毫不顧全自己,你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為旁人婦?”
二皇子忽來陣咳,弓起身子看似極為痛苦,平靜後才沙啞道,“三弟也聽說了…德娘娘想將綰兒指給你,如果她嫁進錦瀾王府,我倒放心許多。”
趙晏倏地起身,壓低了聲音說道,“國宴後我便會稟明母妃,推了這樁婚事,二哥莫再龜縮。”
二皇子手上的珠串突然崩裂,珠子在盤中四下滾撞,趙晏一把揪住他胸前衣襟,“聽見沒有?等你想明白,怕是要抱著人家的藥匣子哭!”
“王爺!”
二皇子慘白著嘴唇正欲開口,衛驍便渾身溼透地撞開了雕花殿門。
小侍衛手裡還扯著半條撕爛的翟衣,面色驚慌凌亂,“王妃在太和殿發了狂症!正掐著側妃脖子嚷著要請尚方寶劍斬妖妃,德妃娘娘已經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