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秦炎被宮人領進了坤寧宮。
“臣秦炎，參見皇后娘娘。”
秦炎躬身行禮，姿態放得極低。
他知道，這位皇后娘娘找他，絕不是為了閒話家常。
南宮玉顏並未讓他起身，任由他那麼躬著身子，自顧自地用銀籤撥弄著香爐中的灰燼。
“秦奉御，你是個聰明人。”
她終於開口，聲音清冽如冰泉。
“本宮不喜歡繞彎子。聽聞你近來時常出入清寧宮，為德妃調理身子？”
來了。
秦炎心頭一凜，這正是他預料中的試探。
“回稟娘娘，確有此事。德妃娘娘鳳體違和，臣奉旨調理，不敢有絲毫懈怠。”
“哦？調理得不錯。”南宮玉顏放下銀籤，一雙銳利的鳳眸直直地刺向秦炎，“竟調理出了龍種。秦奉御當真是妙手回春，功不可沒。”
話語裡聽不出是褒是貶，但那股壓力卻好比泰山壓頂。
“娘娘謬讚。此乃陛下龍威浩蕩，亦是德妃娘娘洪福齊天，與臣的微末醫術並無太大幹系。”秦炎不卑不亢地回應。
“是嗎？”
南宮玉顏緩緩起身，踱步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
“可本宮怎麼聽說，德妃在懷上龍種前，舉止頗為怪異？秦奉御日日為她診脈，可曾察覺到什麼異樣？”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逼問了。
秦炎腦中念頭急轉。
對付南宮玉顏這種心思縝密，又內力深厚的女人，尋常的謊言只會被瞬間拆穿。
想要讓她就範，甚至為己所用，必須行險棋，下一劑猛藥。
他心下一橫，佯裝猶豫了片刻，才用一種極為糾結的語氣開口：
“娘娘既然問起，臣若再隱瞞，便是欺君之罪。”
他抬起頭，直視著南宮玉顏。
“德妃娘娘確實曾私下詢問過臣，問臣可有……可有能增加受孕機率的秘法。”
南宮玉顏鳳眸微眯。
“臣本不敢應允，但德妃娘娘言辭懇切，加之臣有一套祖傳的推拿按摩之法，確有固本培元、調理宮寒之奇效，或許能有一試的機會。德妃娘娘當即便同意了。”
秦炎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之後，臣便為德妃娘娘施展過幾次推拿之術。沒過多久，便傳來了喜訊。當然，臣絕非邀功，只是娘娘垂詢，臣才斗膽實話實說。”
推拿按摩？
南宮玉顏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明顯的驚疑之色。
這說法太過匪夷所思。
可司徒婉兒偏偏就懷上了。
她身為後宮之主，國之母儀，豈能讓一個外男隨意觸碰鳳體，這既是規矩，也是她身為南宮家嫡女的驕傲。
但……
一想到父親鎮國公那充滿期盼的眼神，一想到朝堂之上，那些因為司徒婉兒有孕而開始動搖的勢力，她的心就無法平靜。
她必須懷上龍種。
而且必須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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