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最先被繳械的恰是哈維爾這個暴脾氣。
他不能容許這個低賤的,剛剛還趴在地上的“野猴子”對自己做出這種具有侮辱性的行為。
看著哩索本那雙黑漆漆的髒手抓上自己的武器,哈維爾恨不得狠狠一個巴掌把這個冒犯了他的傢伙給扇倒在地上。
但被星期日的目光注視著,即便他再忿怒,也不得不忍住內心的衝動。
……
最大的刺頭兒哈維爾都沒敢反抗,其餘水手自然也沒有異議。
被不知道藏在哪裡的敵人用槍指著,就算他們縱橫海上囂張慣了,卻也得低下頭,暫時收收自己的臭脾氣——
沒人喜歡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
……
看著西班牙水手們挨個被腰帶束縛住雙手,努力提著褲子,老實地排成一排,星期日頗為詫異。
他想過會遭到偷襲,遇到激烈的反抗,唯獨沒想過事情進展竟會如此順利。
“看來來自‘文明世界’的人的確比土著聰明。
起碼他們不會打沒有勝利希望的仗,更不會對遠強於自己的對手亮出武器。”
星期日想到。
不過隨即,他腦海中又冒出一個問題——
如果有一天他們的島嶼遇到了一群無法戰勝的強敵,他會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嗎?眨眼間,星期日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寧願戰死,也不會像這樣投降。
從被首領救下的那一刻,他就將性命完全交給了首領。
他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因此不會再畏懼死亡,他只怕自己的死沒有價值。
……
確定控制住了所有西班牙水手,星期日總算鬆了一口氣。
登島兩個目標。
一是打垮土著戰士,活捉部落首領,挑選合適的部落成員帶回島嶼。
這個任務難度較低。
火槍打長矛,訓練有素的隊伍面對一群烏合之眾,早有準備襲擊倉促應戰,他們根本不可能會輸,唯一需要注意的點就是避免傷亡。
第二個目標就有些難度了。
同樣是有心對無心,他們的對手卻是西班牙人,一群具備豐富海上生活經驗,擁有交戰經驗的聰明人。
這夥對手也擁有火器,雖說火繩槍的效能遠不如陳氏步槍,卻也是擦著就傷沾著就死的可怕殺器,與這夥人交手,必須得足夠小心謹慎。
倘若西班牙人有些血性,硬是要跟他們拼到底的話,星期日根本不敢保證所有海員都不受傷。
在行動之前,星期日設想過許多可能,包括最糟糕的結果。
他唯獨沒想過,會在密林中提前遭遇西班牙人,並能夠設下埋伏,一舉拿下所有西班牙水手。
這個因意外促成的結果雖然令他頗感不可思議,但結果無疑是最好的。
……
將收繳的火繩槍都放在一起,看著滿臉僵笑,顯得分外醜陋猙獰的部落首領,星期日沒有再同他講話,只是抬起胳膊招了招手。
那是給其餘海員的訊號,示意他們這裡已經解決,需要他們過來幫忙。
等待海員前來的過程中,星期日取下了西班牙水手身上的冷兵器,包括長刀和匕首,隨後他又從水手們的衣兜內找出了火藥瓶和鉛彈袋等射擊必備工具。
沒了這些東西,火繩槍就是一根燒火棍,即使交到西班牙人手上也沒有那可怕的殺傷力。
……
已成砧板上的魚肉,西班牙水手對更加強大的對手展現出了極高的容忍度。
剛才哩索本只是碰一碰哈維爾手上的槍他都恨不得飛起一腳將其踢倒,現在星期日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不僅拿走了火藥瓶和鉛彈袋,甚至還把他視若珍寶的上等菸葉拿走了,他也不敢表現出抗拒的意向。
欺軟怕硬幾乎刻在了這群水手的骨子裡面,他們很清楚得罪誰沒事,得罪誰會死。
……
俘虜西班牙水手後,星期日將海員們分成了兩隊,每隊10人。
其中一隊負責押運抓到的俘虜,其中不包括部落首領。
西班牙人到船上後,會被關進提前為他們準備的囚禁房間,相對土著俘虜而言,他們的牢房更加寬敞整潔,房間內甚至還擺放著用於休息的沙發。
之所以優待他們,並不是陳舟真的高看他們一眼,而是陳舟上的寶藏究竟埋藏在了哪裡,這群西班牙人到底擁有著怎樣的實力。
先給個甜棗,然後再緩緩施加壓力,威懾甚至上酷刑。
陳舟希望西班牙人能識相一點,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在島上許多年,管理著一眾土著,他的心性早已與剛開始挑戰時大不相同。
許多殘忍的手段,從前的他只是知道,不忍心做,現在卻可以由手下代勞。
曾經無法從棕發佬口中撬出來的資訊,現在可不一定詢問不出來了。
……
至於另一隊,則由星期日親自帶領,他們將帶著被抓到的部落首領走遍整個部落,將這個訊息散播出去。
同時藉著首領威風掃地的光,觀察普通土著的反應,尋找那些對部落歸屬感不強的人,帶到海島上,讓他們開始另一段人生——
美好的人生,有意義的人生。
……
排成一整列,在身著藍色工裝服的海員們的押運下,哈維爾等人一路穿過茂盛的叢林前往海灘。
這群黃面板的,與土著長相頗有些相似的人對他們的態度並不十分粗暴。
起初哈維爾還有些拘謹,慢慢的,他發現即使偷偷打量這些人也不會惹得他們不快,便不時斜著眼觀察他們。
最先令哈維爾感到詫異的是這群人的年齡——
海員們的面龐都很稚嫩,臉上沒有鬍子,看起來像是十七八歲,大多不會超過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