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柄短柄兩把斧子均做工精良。
與之相比,包裝內的那把匕首就顯得有些粗糙了。
匕首無鞘,開刃較厚,刀柄為普通木材,上面打著兩顆馬賽克子母鉚釘。
尾部可以拆卸,裡面有一個小銼刀,可用於打磨斧刃,算是匕首的多功能設計。
匕首刀身表面帶有等高線一般的環狀模糊花紋,乍一看會讓人將它錯認成現代大馬士革鋼,其實是用鐳射燒灼的仿製花紋。
在一些網路帶貨平臺中,這種仿製大馬花紋往往是廉價和劣質鋼的主要特徵。
不過現代的普通鋼材到了冶煉技術落後的17世紀,依舊是“鋼上鋼”,起碼比魯濱遜隨身攜帶的那把短刀強多了。
給斧刃裝上保護套,用力扳動兩把斧頭,確定它們與斧柄連線的十分緊密,沒有鬆動,不需要打楔子。
滿意地點點頭,將兩把斧子連同匕首小錘等獎勵塞回紙盒。
嗚!帶著前所未有的好心情,仰天長嘯一聲,陳舟返回山洞。
走過樹木稀疏的海濱地帶,一路行至山腳樹林,看著身旁粗細不一的樹木,他再三忍耐,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從包裝盒裡掏出了那把長柄斧。
碳化過的黑褐色斧柄攥在陳舟的大手中正正好好,重心集中在斧頭,握感舒適。
呼~吐氣。
瞄準一棵碗口粗細的樹木,揮動長斧。
似乎沒花費多少力氣,斧刃就深深地嵌入了樹根處,直接將整棵樹砍斷了三分之二還多。
斧頭上突起的楔形結構使它難以被卡住,稍微晃動斧柄,陳舟就將斧子拔了出來,隨後一腳踹在樹上。
本就搖搖欲墜的樹根發出痛苦的呻吟,向地面傾倒。
再看斧子砍出來的豁口,平整光滑,宛如刀切一般。
這一方面說明斧刃開得比較薄,非常鋒利。
另一方面說明斧子的結構設計適合劈砍,尤其適合對付樹木。
“這下還有什麼樹難得住我?”
握著長柄斧,陳舟感覺自己一下子就犯了“劈”癮。
以被砍倒這棵樹為圓心,周圍無論粗細高低,所有樹都遭了殃,除了一些數人合抱粗細的參天大樹只捱了不痛不癢的幾斧,其餘樹木均受到了平等地劈砍。
手臂粗細的樹木被砍成數段,大腿粗細的樹也禁不住一下……
直到將附近的小樹一掃而空,在林地間製造了一片空地,陳舟才收起斧子平靜下來。
斧刃仍然毫髮無傷,找不到任何捲刃或崩口處。
拋光的斧面甚至沒有劃痕,只是沾染了許多綠色的樹木汁液,像是一場屠殺後的血痕。
“真不錯呀!
這次獎勵這麼好,下次就算再給個手機殼我也認了!”
擦去斧面上的汁液,將其重新裝回包裝盒內,絲毫不覺疲憊,陳舟回到了山洞。
神秘獎勵無疑給這天開了個好頭,他希望接下來的爆破也順順利利。
用提前留下的火種點亮油燈,整理好小塊帆布,長火繩、沙漏以及用於挖出火藥通道的鑿子和錘子,清點完數量,陳舟開始了第一次搬運。
隨後,他又往庇護所施工處搬了兩桶黑火藥,這才算準備就緒。
前日火燒過的洞穴內仍散發著淡淡煙燻氣味,平臺上一排實驗爆炸效果的土堆開了花,碎石塊飛得到處都是,遍地狼藉。
原本用鎬頭和鐵鍬挖掘得較為規整的山洞也被燒得不成樣子,內部凹凸不平,地上還殘餘一些砂土和灰燼。
凝視著彷彿被轟炸過一遍的庇護所,陳舟拿出炭棒,在起伏的洞壁上畫著線條,找出合適的位置後,直接掏出鑿子錘子和撬棍開始打孔。
第一次嘗試爆破,他準備使用小分量試一下效果,免得威力超出預期產生不必要的危險。
整個安置炸藥孔道直徑30cm左右,深度1.5米,直來直去,前後一樣粗細。
被幹燥帆布包裹好的黑火藥插著引線,將從孔道口進入,直達底部,然後等待點火。
鑿一條孔道遠比挖掘整塊洞壁簡單,而且有堅硬的金屬撬棍幫忙,陳舟很快就完成了這項工程。
在放入炸藥前,他仔細地檢查了引線,確認末端完全埋入了黑火藥中,唯恐待會出現啞炮,埋下一枚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的“不定時炸彈”。
一點點塞入火藥包時,陳舟也在一寸寸地觀察作為導火索的火繩有沒有從中間斷裂的部分或是油浸得不夠全面的地方。
任何微小的細節都有可能導致爆破過程出現問題,不容大意。
兩米多長的火繩,足足續了半個小時。
確定一切正常,陳舟將早就準備好的油燈拿了過來,小心翼翼地點燃了導火索。
火繩編織嚴密,燃燒得很慢,確定它不會突然熄滅後,陳舟合上了油燈的防風罩。
小步跑出山洞,一直往東,退到了即使巖壁崩塌也無法波及到的地方,他取出了沙漏。
找了塊平坦的土地倒置沙漏,坐在山坡上,靜靜等待爆炸。
作為跟屁蟲,來福依舊緊隨著他,一路來到這裡。
見主人突然停下腳步,它不解地站在原地,眨著眼睛,似乎在詢問陳舟是不是走不動了。
然而它並沒有等到主人的回覆,因為主人的視線根本不在它身上。
高處風大,吹動了陳舟的頭髮。
額頭髮絲輕輕掃動面板,癢癢的,使他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
“該剪個頭了,頭髮這麼長還挺不習慣的。”
攥住頭髮,估摸著已經有五六厘米長,陳舟自言自語。
打記事起,他就沒留過長髮。
即使是初高中學校流行韓式鍋蓋頭的時候,他也是板寸,而且是那種短得能看見頭皮的板寸。
之所以留板寸,主要因為板寸省錢。
理髮時做髮型要15塊,板寸只要五塊,而且板寸理髮間隔時間長,往往兩個多月才理一次,不耽誤事。
板寸洗頭還方便,洗臉的時候手上有點肥皂沫往上那麼一抹,順便就把頭洗了。
唯一缺點是冬天剃得太短有點凍腦瓜頂兒。
人類是被習慣支配的動物。
板寸陪伴了陳舟十幾年,一直到大學,他都保留著這個髮型。
即使後來學校允許留長髮,也不用節約理髮的那十幾塊錢了,他還是板寸。
到了這種地步,頭髮稍長一些反而使他難以適應。
“剪子有,剃刀也有,庇護所建好,到時候把那兩面大鏡子安上,就能自己給自己理髮了。”
沙漏中的細沙化作絲線流下,陳舟被風吹得眯起眼睛。
等待過程漫長而煎熬。
細沙逐漸在沙漏底部堆成了一座小山,爆炸聲遲遲沒有響起。
來福無聊地臥在一塊避風的岩石旁。
它幾次試圖溜走去玩耍,都被主人嚴厲地叫了回來,只能老老實實待在這裡。
站起身,陳舟遙望著背陰方向,按他的估算,這時候引線應該已經燃到了盡頭,可為什麼還沒爆炸呢?
“火被風吹滅了?還是燒到一半燒斷了?”
各種各樣的猜測從腦海中湧現。
就在他覺得這次引爆已經失敗時,沙漏頂部的細沙滑下了最後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