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一條條荒誕可笑的挑戰規則,想起自己躺在床上刷著評論悠閒自在的樣子,陳舟有些恍惚。“唉,怎麼我就沒有系統呢?別人的孤島生存像度假,我的孤島生存像坐牢,每天從早幹到晚也就算了,還沒有工資。”
“誒!
我怎麼忘了,規則上還寫著,每十五天有一次神秘獎勵。
難道說……”
陳舟終於想起一條有利於他的資訊,騰地從帳篷裡爬了起來。
不料後腦勺撞在了木架上,疼得他“哎呦”了一聲。
數數日子,9月30日登島,挑戰開始,假如從登島當天開始算的話,過了今晚就是第15天了。
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錯誤,這條被忽略的規則使陳舟輾轉反側,徹夜難眠起來。
孤島上的一切全然符合17世紀的時代背景。
憑藉頭腦和雙手,即使付出百倍的努力也無法大幅提高生活質量,想要活得自在活得爽,只能尋求外界的幫助。
“那麼,神秘獎勵到底會是什麼?時空穿越管理局。
聽起來多麼上檔次。
這種單位,不說給我發個金手指,也該發個無限寶石玩玩吧……”
回想起自己的人生歷程,既沒有父母雙亡,也沒有兄控的美女妹妹,陳舟覺得自己並不像小說主角,於是卑微地降低了期待。
“不是無限寶石也行,整個外星武器或者大型風力發電機都可以。
我不嫌棄。
要是這些東西也不行的話,最好給我一艘摩托艇。
沒有摩托艇的話,給個柴油發動機和幾桶油我也能接受。
那樣我就能把整艘船都拆掉帶回島上了。”
“或者給個……”
未知的神秘獎勵攪得陳舟百爪撓心。
聽著雨聲,感受著林中的潮溼,他重新躺回床鋪,思緒萬千,久久合不上眼。
作為一個內陸人,不間斷地在海邊勞動了這麼久,一邊適應著身體的疲乏一邊適應著陌生的水土。
陳舟其實早就歇不過來了,他只是在忍耐,等待著風暴摧毀船隻,等待所有物資都上岸,等待可以休息的那一天。
現在,這種等待被突如其來的希望轉換成了煎熬,或者說折磨。
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帳篷中艱難地翻身,疲憊的他終於昏昏睡去。
清晨,空氣清明如洗。
林間空地上的帳篷忽地翻倒,一聲痛呼,陳舟裹著發黑的被褥從中爬了出來。
剛才,他夢到挑戰獎勵是一頭哥斯拉。
那頭怪物毫無徵兆地從海灘登陸,一腳就踩扁了他辛辛苦苦搭建的小營地,然後吞掉了朝它狂吠的來福。
當時整片樹林一片狼藉。
慌亂中他只顧逃命,一路狂奔,不曾想腳下有條橫生的樹根,直接絆了一跤。
那哥斯拉張開血盆大口,俯下身子就要將他活吞。
他只能連打帶踹極力反抗,然後“咣”地一聲,踢翻了帳篷。
哥斯拉沒了,夢也醒了。
直起身子,揉了揉痠痛的腰背,眺望大海,巖灘外空空蕩蕩,陳舟很慶幸剛才只是個夢。
“來福!”
他呼喚著,見到狗從窩內走出,睡眼惺忪,稍微放下心。
“可能是臨睡前想獎勵想得太多了。
都說夢是反的,這回總該我走運了。”
安慰著自己,陳舟繞著帳篷走了一圈,沒找到什麼可疑物品,他疑惑地看向巖灘。
“怎麼回事?
咋沒有呀?
難道要等到晚上?還是忘給我發了?”
被“神秘獎勵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牽扯著,陳舟早餐也顧不上吃了,匆匆拿起火繩槍和鉛彈等物品,往腰間掛了把鋒利的短斧,直奔海灘。
他要去9月30日當晚登陸的地方,如果那裡沒有的話,就劃木筏去船上看看。
如果船上也沒有,那就只能等到晚上或者明天了。
挑戰的規則至今沒有出錯,陳舟不覺得那些有能力扭曲時空的人會在這種小事上違背承諾。
後半夜雨勢雖然兇猛,但後勁兒不足,沒持續多久。
雨後的海面上還漂浮著一些髒兮兮的白色泡沫,不時有死魚被衝上岸,正有幾隻海鳥挑剔地用纖細的長腳扒拉著魚屍,尋覓著可口的部位。
來福緊跟著陳舟,一路走上山坡,穿過樹木稀疏的林地,來到登陸海灘上方。
遠遠地,陳舟看見了掛著魯濱遜及自己衣物的小樹。
它們都被風吹去的雨淋溼了,顏色發暗,繫緊的布條卻未鬆動,甚至連包裹的位置都沒怎麼改變,看得出來沒有好奇心強的鳥兒或野貓撥弄。
搬運物資太過忙碌,陳舟始終在帆船與河灘坡地這一畝三分地上打轉,還不曾有空閒時間拿走衣物。
重回此處,他對包裹提不起興趣。
只是睜大眼睛,不斷用視線掃過沙灘,尋找著醒目的物體。
走近些,隔著老遠,他似乎看見溼漉漉的沙灘上有東西反光。
“神秘獎勵!”
陳舟內心狂喜,揹著沉重的火繩槍邁開步子飛奔了過去。
更近了,他看到那反光的東西竟是一個纏著兩道透明膠帶的黃色瓦楞紙盒,給人一種並夕夕劣質快遞包裝的既視感,心中頓時泛起一股不祥的預兆。
閉上嘴,控制粗重的呼吸,生怕吹走自己的運氣,陳舟小心翼翼地撿起了紙盒。
紙盒的下半部分已經被沙子浸溼了,手指稍一用力便摳出了一個洞。
拿在手上,分量很輕,空若無物。
“高科技都是便攜的,輕一點很正常。”
心中的不安又加劇了,陳舟試圖欺騙自己,側著頭眯起眼睛往摳出的小洞裡瞄。
一片漆黑。
像刮彩票一樣,他一點點擴大小洞。
看見逐漸露出的花裡胡哨的包裝紙,陳舟的心一點點下沉。
終於,他拆開了紙盒,十五天一次的“神秘獎勵”總算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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