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日,陳舟連挖帶挑,往山上輸送了足夠使用的河沙。
久在陰鬱天氣中工作,享受著陽光普照的感覺,他一直工作到傍晚。
西側山峰落霞似火,橘紅色的顏色烘托著黛色山巒剪影,茂盛的深綠叢林與淺綠的草叢形成了巨大的色塊,使陳舟想起了從船上取下來的那幾幅風景畫。
……
“以後有時間,好好探索一下這個島嶼,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天然礦物,研磨後製成顏料。”
坐在平臺上,端著碗吃飯時,望著遠處的海面,陳舟不由想到。
匆匆把最後一點粥扒拉進嘴,喝乾淨罐頭瓶裡剩下的幾滴糖水,他帶上繩索,離了窯洞,沿著山腰往東走去。
3月11日給公山羊下了套子,若當晚就奏效,捕捉到公山羊,到今晚已經是兩天了。
擔心公山羊被套在山上活活餓死或是出了其它意外,陳舟沒敢休息,一邊遛著來福一邊趕路,朝著下套的地方前進。
路過山洞時,他特意進去看了看鹽碗,發現碗中鹽只有些微減少。
隨即他又在洞外地面上分辨出了山羊母子的蹄印,卻未找到公山羊的蹄印,不禁覺得穩了。
那公山羊天天跟在母山羊屁股後面獻殷勤,吃鹽這種好事它絕不可能錯過,既然它沒有食用上一次放的鹽,就說明它與山羊母子分開了。
“美人兒”即將得手的關鍵時刻,它怎會輕易放棄。
那麼答案就只剩一個了——它中了套子,已經動彈不得。
沿山腰上的緩坡走向平臺,還未抵達下套的地方,遠遠地,陳舟便看到了臥在灌木叢旁的一大團白色物體。
“被我逮住了吧!”
知道自己下的蹄套大獲成功,這頭膽大的公山羊再不可能逃脫,陳舟甩著手中的繩索,不緊不慢地靠近。
山羊儲備脂肪本就沒有綿羊多,餓了兩天後四蹄發軟,見到高大的陌生動物來到,下意識地要起身逃跑。
奈何一隻蹄子被繩套牢牢拴住,若是能跑它早就跑了,哪還等得到現在。
使勁一扽,身體失衡,公山羊前蹄一彎,直接跪到了地上。
咩~它用聲音威脅著陳舟,直起前腿,調整方向,晃著一對彎曲的犄角,像是在警告這個陌生生物——不要再靠近了,我會攻擊你。
這是一頭壯年雄性山羊,骨架大,雖然捱餓後掉了不少體重,現在也有120斤以上。
即使它被套住了一條腿,正常人在面對它的時候也不能放鬆警惕。
畢竟這不是性情溫順且被閹過的家羊。
作為一頭久未見人的野山羊,它的脾氣還是非常暴躁剛烈的。
下套的地方山路狹窄,灌木叢旁邊就是陡峭的砂石坡,一腳不慎掉到坡上即使穩住身形,避免摔傷,衣服也要被砂石磨出破口,面板更是會被磨掉皮。
陳舟不敢大意,用手中長繩繫了個活結,遠遠地往羊腦袋上套,想先把它剩餘的體力耗盡再上前解開套子,不然實在太危險了。
麻繩柔軟,距離又遠。
連著套了幾次,都擦著山羊的邊滑落一旁,陳舟自顧自往回收繩索,卻把公山羊氣得半死。
咩!咩!從它愈發高亢的聲音中便能聽出它此刻有多麼憤怒不甘,它積蓄力氣,連續往前衝了好幾次,都被越來越緊的蹄套拽倒,只能搖頭晃腦,在原地無能狂怒。
“別急,下一次一定能套中。”
安撫身邊躍躍欲試,想要上前攻擊山羊的來福,陳舟再次甩出了繩套。
經過十幾次失敗,這一次繩套穩穩飛出,正中羊頭,完美地套住了公山羊的腦袋。
往身邊拽了拽繩子,拉緊活結,免得被山羊掙脫。
手攥麻繩,陳舟能感覺到這頭羊所剩力氣不多,便放心地向它走去,想給它解開蹄套。
看套子勒進羊蹄的深度,大概已經截斷了大部分血液迴圈,情況不容樂觀,如果再不解開束縛,這頭公山羊可能就要永遠地失去一隻蹄子了。
咩!見那個陌生且懦弱的生物終於敢靠近自己,公山羊果斷髮起攻擊,頂向陳舟。
但它顯然忽略了脖子上拴緊的新繩索。
陳舟只是往旁邊一拉繩子,一股可怕的窒息感便迫使公山羊改變了攻擊方向,腦袋順著繩子施加的力氣向那側甩去。
攻擊被化解,公山羊仍舊是一身反骨,試著轉過身,將屁股和後蹄朝向敵人,企圖用蹄子蹬踹。
然而繩子在陳舟手中,它這些小伎倆根本無法得逞,又是狠狠一拽,它轉過大半的身體又無奈地轉了回來。
“你好像有點太不識抬舉了。”
一個箭步衝過最後一點距離,陳舟一把攥住了山羊的羊角,用自己的體重按住公山羊的腦袋向下壓去。
公山羊奮力抵抗,梗著脖子,撐著前蹄,卻無法與陳舟的力量相抗衡。
就算它在羊群裡算個壯漢,巔峰體重也不過130斤,怎麼也拗不過陳舟現在接近160斤的壓迫。
再硬著脖子頸椎就要被壓斷了,它的下巴被一段段壓在地上,蹬彈著蹄子,嘴裡仍不滿地哼叫著,還在掙扎。
一屁股騎在羊身上,狠狠地給了它一個大嘴巴。
陳舟一隻手抓住羊犄角控制著它的腦袋,另一隻手伸向繩套,想先幫它解開套子。
哼~哼~公山羊悶聲悶氣地喘息著,只要頭上承受的力氣稍有不足,就趕緊抬著脖子要站起來,那隻被繩套勒緊的前蹄也不老實,一直在有限的範圍內活動,搞得陳舟越來越惱火。
“來福!”
他呼喚坐在一旁,早就目露兇光的來福,將羊頭往上抬,讓羊嘴巴朝向來福。
“咬它!”
汪!來福猛衝上去,一口咬住了羊鼻子,疼的它瘋狂扭動身體,臉上的毛髮很快便被血液染紅。
“好,鬆開。”
怕來福嚐到血腥味以後下口不知輕重把這頭種公咬壞,感覺教訓差不多了,陳舟連忙制止來福。
嗷~來福聽話地鬆口,往後退了兩步,兩眼緊緊盯著公山羊,只要看到它再敢反抗,就要再補一口。
公山羊的頭垂在地上,身體像是突然洩了氣,繃緊的肌肉軟和了,蹄子也不再胡亂動,只是在那裡大口喘息,血葫蘆似的鼻子不時吹起一個紅色氣泡。
“早這樣不就好了,你都被抓住了還在這裡囂張什麼勁兒?”
騰出手解套子,嘗試了幾次,始終無法摳出勒進肉裡的麻繩,陳舟只能掏出匕首,直接割斷了繩子,然後從羊身上站起,拽了拽繩子,企圖讓羊起身行走。
躺平後,這頭桀驁不馴的公山羊彷彿換了個性子。
剛才是抵死不從,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任陳舟怎麼拽繩子,就是往那一躺,不動彈了。
“呵,真是頭一次和這麼賤的畜生打交道。”
陳舟被氣笑了,掏出匕首,恨不得一刀捅死這個耍無賴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