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暗罵這兩個“江湖兒女”都是廢物,縱使萬般無奈,陳舟還是得嘗試救下白衣人性命。
倒不是他天性善良,見不得死人。
而是他怕這二人中只有白衣人會馴獸,萬一白衣人死了他去哪要報酬。
看這倆人一副古人打扮,身上恐怕也沒有現代的生存工具,就算落井下石把他們當場格殺,估計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此次出手,他能想到最大的好處就是兩頭馴化好的坐騎或馱獸,其他東西對他沒太大用處,他也不想要。
……
長槍揮舞,儘管陳舟不懂得槍法,只知道刺戳掃,但他的力量夠大,速度夠快,即便手裡拿的是根樹枝也能舞得虎虎生風,勁力十足。
沒有技巧,當陳舟衝過去救援,依舊是一副人槍合一的勢態。
多虧提前注意到白衣人處境不妙,他的救援還算及時,在雌猛獁堪堪踩到白衣人之前用槍尖挑起了白衣人的衣服,只一舞便將其拋到遠處。
畢楷只覺身體一輕,再睜眼所視景象便是旋轉的天地,還未反應過來,他就狼狽地落了地。
“咳!”
又吐出一口血,畢楷艱難起身,只看到了陳舟持槍的背影。
他這邊正感嘆無名高手實力果然不俗,確有高人風範,卻不知陳舟正狠狠地罵娘呢——
固定在槍桿上的苦無鑲嵌本來就不夠嚴密,剛才數次刺擊雄猛獁,一槍槍扎進厚實的皮肉內已經讓槍頭有所鬆動,但再堅持一陣還沒問題。
不想為了救這個廢物,用槍挑了一下人後纏在槍頭的皮毛一下子鬆散好幾圈,苦無做的槍頭因此搖搖欲墜,恐怕很難支撐他結束這場惡鬥了。
一旦槍頭脫落,他這根長槍的殺傷力便銳減一大半,別看他能用鈍矛殺死雕齒獸,甚至能用沒有矛頭的木矛刺穿洞鬣狗。
可獵殺雕齒獸時,他面對的是雕齒獸柔軟脆弱的腹部。
而洞鬣狗並不以防禦力聞名,擋不住他助跑後的全力投擲實屬正常。
猛獁象可與洞鬣狗不同,無論是分佈在體表的毛髮和細密的絨毛都能卸去不少力,毛髮下厚實的表皮和脂肪又能製造許多阻力。
沒有槍頭後,再想像之前那樣輕鬆地破防,給這幾頭巨獸留下深深的傷口就難如登天了。
……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陳舟硬著頭皮持槍上前,結果如他所料,沒幾次進攻,槍頭就掉在了地上,隨後被雌猛獁踩了一腳,深深嵌進了泥土中。
抓著由長槍“改裝成”的長棍,嘗試著刺擊幾下,果然殺傷力銳減。
之前能深入猛獁皮肉十幾厘米,現在刺透表皮都需竭盡全力,除非他能兵行險著,一躍而起將“長棍”從猛獁雙目或是耳孔刺入,直擊大腦才能致死。
否則光靠這杆無頭的長槍,就像牽著一頭沒牙的獵狗,哪怕狗再兇猛能製造的傷害也有限。
“不行的話,用手斧?”
想到自己腰上還掛著斧頭,陳舟一邊躲避猛獁的攻擊一邊思考。
手斧的攻擊距離短,穿透力也遠不如長槍,對付猛獁只能片片切削——
猛獁的腿比普通大樹粗得多,想用手斧砍穿皮肉不太現實,切削倒是有幾分可行性,而且能製造極大的創口,增加失血。
……
丟掉長槍,將手斧握在手中,陳舟正準備動手,目光一轉發現另一邊的褐甲人也被猛獁追得狼狽不堪。
那人雖有長弓箭矢,卻沒有時間搭弓射箭,除了最開始射出的幾根箭外,箭囊內的長箭至少還有十八九根。
靈巧一閃,避開猛獁的長鼻,陳舟不但能注意到褐甲人奔跑速度放緩,體力逐漸不支,也注意到猛獁的攻擊動作也緩慢了許多——
長時間的追逐對這種體型碩大的動物本身就是一種考驗,急劇上升的體溫和心率會使這些巨獸感到極度不適。
平時在體力消耗殆盡前猛獁幾乎能解決草原上所有敢於跟它們展開近戰的動物,甚至能將大樹連根拔起。
但人類本就是以耐力為長的動物,他又是人類中的“怪胎”,體力充裕得可怕。
戰鬥持續到現在,陳舟的體力甚至還未消耗五分之一,猛獁們就已經呈現頹勢了。
實際上單獨面對一頭猛獁,陳舟所承受的壓力比搏殺巨熊還要小得多。
巨熊動作相對靈敏,既有尖牙利爪,又能憑藉體重以力壓人,攻擊方式多樣。
而猛獁攻擊手段單一,速度相較巨熊又格外遲鈍,如果同時迎擊三頭猛獁,他根本沒有肆意進攻的機會,只能狼狽逃走。
但只與一頭猛獁纏鬥,憑藉壓倒性的速度優勢,他能發揮的空間就大多了。
現在敵人每況愈下,他卻越打越來勁,除了沒有趁手的武器外,形勢一片大好。
而趁手的武器也不難找——
目光鎖定褐甲人的弓箭,陳舟心道這不是近在眼前嘛。
強弓勁弩留在這人身上根本就是暴殄天物,還是得放到他手上才能發揮十分乃至十二分的威力。
……
打定主意,陳舟沒有嘗試用手斧攻擊,默默將其重新別在腰間,然後引著雌猛獁往褐甲人那裡跑去——
他的目的當然沒有“借弓射象”那麼單純。
近戰方面憑身體素質他幾乎已經無懈可擊,對付其他挑戰者哪怕隨便撿一塊石頭都能當殺人利器,唯有遠端進攻是短板。
若是能把褐甲人的長弓和箭矢拿到手,加上今日的救命之恩,他就有理由不還了,到時候貼身有手斧,中距離有長槍,遠距離有弓箭,便再無缺陷。
心思活絡,局勢穩定,陳舟的步伐也輕鬆一些,反正沒有其它猛獁或敵人干預——
至於那頭最為龐大的雄猛獁,它後腿已被戳成了血葫蘆,現在能穩穩站在大地上都需要竭盡所能,即使看得著急,也只能老老實實待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