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已經一片模糊。
是她太天真,拎不清,是她沒那種命。
她以為沈家人的喜歡,就等同於他的喜歡。
是她太笨了,太貪心了,還想和他有結局。
他甚至不能抱她一下。
“愜意,你當我妹妹吧,奶奶和媽媽都很喜歡你,你還可以住在家裡……”
愜意滿臉淚水,苦笑了一下。
妹妹。
他太殘忍了,在知道她這麼喜歡他的情況下,怎麼能讓她做他妹妹。
她要剋制住自己滿腔的愛意,去假扮一個懂事可愛的妹妹?
她做不到。
她轉身,一步一步往大門口走去。
“愜意!”
她能聽見沈硯修在她身後叫她,他們的距離還不到兩步,而他連伸出手來拉住她這樣的碰觸也不會做。
沈硯修讓司機跟著她。
老劉很盡職地跟了她很長一段路,請她上車,但愜意出奇地倔強。
她不需要他的禮貌,他的紳士,他的規範和剋制。她只要他一點點的真情流露,一點點的不守規矩。只要他能自己追上來拉住她,她就會聽他的話。
然而並沒有。
走了那漫長的一路,她還是沒有上老劉的車。
她不想要沈家任何一個人的同情。
她沒有回沈家,而且回到了自己原來住的小公寓。
等到家,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她的腿痛得站也站不直。
腳後跟被磨得血肉模糊。
可竟然一點也感覺不到疼。
她想起童話裡寫的那一句,小人魚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是的,她是自找的。
沈硯修根本不會在意她穿的是什麼,戴的是什麼,夠不夠端莊大方,所做的事業有多大價值。
他,根本就沒有把她放進擇偶選項裡。
沈硯修在客廳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人回來。
老劉半夜才開車回來,他說林小姐執意不肯上車,直接走回自己家了。
沈硯修聽後,沉默了許久。
這個晚上,他罕見的失眠了。
已經痊癒的神經性頭痛,又捲土重來。
凌晨4點,萬籟俱寂。
他披上睡袍,一個人在樓頂一根接一根的抽菸。
“你是不是犯賤?這麼難受,拒絕幹嘛?都送上門了。”
周遠隱匿在黑暗裡的臉,桀驁不馴。
“她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我談女朋友從來不管是不是一路,只關注兩件事,要不然臉和身材頂級,要不然床上功夫頂級…”
他散漫揚眉,唇角輕勾,吊兒郎當道。
“我不是你,沒有玩弄女人感情的癖好。如果我隨意和她在一起了,她才真的出不來。現在抽身,她可以的。”
“認真了?”周遠嗤笑了下,眼神透著輕傲。
而後,將手中的煙捻滅。
起身,望著滿天的星斗,表情凝然不動。
一頭烏髮被風吹起,有幾絲零散地覆在蒼白的面頰上,使得整個人透出一股深邃的滄桑。
和剛剛玩世不恭的面孔截然不同。
“其實我挺佩服你的,”周遠看了沈硯修一眼,意味深長道:“人生沒有一塊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