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炸成火球的直升機,這種情況不可能有人活下來的,大滄、大波將筒子朝著身上一背,抓起旁邊摩托車上掛著的頭盔帶上,一擰油門就躥了出去。
rpg這東西香港人也就在電影上看過,現在陡然電影照進現實,可把周圍看熱鬧的給嚇壞了,那爆炸聲太大了,霹靂一樣在耳邊炸響。
高力士、超a堂口大底只知道耀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幫殺手活著走出香港幾乎不可能。
傳言王耀堂手裡有一隊精銳,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訓練有素,槍法高超,之前大牛他們車隊被滅都是這隊精銳乾的,所以大家看來耀爺會派人跟殺手拼命,但再怎麼腦洞大也沒想過耀爺乾脆連rpg都掏出來了。
這也太狠了!驚訝自家龍頭手段狠辣的同時,高力士、超a等人也同樣激動萬分,龍頭越是犀利,他們這些做小的才越是底氣足啊,以後跟別人喝茶的時候聲音都能大幾分。
不,不對,喝什麼茶啊,大家身份不同,現在咱們都是商人啊!
誰還跟你們一群矮騾子稱兄道弟……
心裡正幻想著,猛然聽到‘滴——’的刺耳喇叭聲,看著朝人群中衝過來的摩托車,高力士猛然回神,“快快快,散開!”
這可‘勝義’精銳,真正的底牌,他可不敢耽誤了,萬一被警察抓了高力士怕耀爺把他丟海里喂鯊魚。
你推我擠,好在大部分都是自家小弟,雖然不快但還是清理了一條通道出來,大滄、大波一擰油門直接躥了出去。
幾個記者偷偷把相機蓋板開啟在人縫中按下快門,咔噠一聲輕響拍下摩托車的身影,頭版大新聞,發財了!“你他媽做什麼!”炸雷一樣的吼聲在耳邊響起,記者被嚇的一下跳起來。
抓在手中的相機被人一把搶走。
記者驚叫著撲過去搶,卻被那小弟一拳頭砸在臉上,頓時眼冒金星。
“怎麼回事?”一個四九仔擠過來問道。
“我看到按快門了!”
記者捂著臉,心裡大聲咒罵:他媽的神經病,那麼帥的摩托車不看你盯著我做什麼!“把相機還給他。”四九仔沉聲說道。
記者聞言一喜,這是個明白事理的,懂新聞自由的!“把膠捲拿出來燒了。”
記者:叼你老母!
“這件事做的好,就是手段粗糙了點。”四九仔原來是汽水廠的,現在跟著上面過檔勝義之後被強行拉去培訓,別說,確實學到很多東西,現在好不容易逮著機會當然要拿出來顯擺下,“相機很貴的,拿了那叫搶劫,人家告你啊,還想到時候我去警局撈你啊,燒了膠捲就無所謂了,大不了賠他一個,做事一定要學會動腦啊。”
“來,掛好。”四九仔拿過相機重新給記者掛在脖子上,伸手‘啪啪’抽著他的臉,“叫什麼名字,拿身份紙出來看看。”
“不不不,大哥,我錯了。”記者頓時嚇的臉色慘白,看一下身份紙可談不上犯法,可名字和家庭住址被人知道,那就慘了。
“耀爺說過,你們不是知道自己錯了,你們只是害怕了。”四九仔嗤笑一聲,“早就警告過你們不要亂拍,做錯了,就要受罰啊。”
說著,揮揮手,兩個小氣一把將人控制住開始搜身。
“警察,警……嗚嗚嗚……”
……
大滄、大波從跳出來到完成發射,一共用時不過6秒,兩側是小弟看著禁止記者拍攝,周圍大樓裡倒是可能有人有相機,但剛剛所有人注意力都被直升機吸引,沒人關注路邊不起眼的一個人,更何況還有車輛在旁邊遮擋,兩人又都帶著口罩,倒是不怕露了身份。
警方現場職位最高的陶紀、仲德越吼著救火疏散人群,這叫把市民安全放在第一位,誰也說不出來什麼,警員下意識執行命令,就這麼一耽擱人就已經跑了。
至於隱藏在兩側樓頂的,筒子裝回高爾夫球包即可,都是自己人,安全的很。
倒是飛虎隊的人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了,但拿人手短,再說,幹掉的是殺人兇手,這叫除暴安良替天行道,更不要說他們拿人手段。
rpg的事現場沒人提,可這不代表一直關注事態發展的香港各方不知道。
皇家輔助空軍飛行員呆呆地看著摔在地上的大火球,嘴裡發出一陣無意識的呢喃,“飛,飛,飛機,老子的飛機!”
反應過來,飛行員跳著腳大罵,“叼你老母!”
一方面是嚇的,如果剛剛是他開飛機,那現在已經成屍體了,一方面是心疼,直升機可不是皇家警察的……
罵了幾聲,轉身就走,彙報,必須立刻彙報。
仲德越壓著沒有彙報,但皇家輔助空軍這邊一個電話打到總部去了,負責人發了很大的火,皇家輔助空軍都圍繞那麼點家底運作,現在炸了一架直升機,不發飆就怪了。
你們警方拿了王耀堂的好處,我皇家輔助空軍又沒拿!電話剛結束通話,海伍德就拍著桌子喊了起來,“他王耀堂想要做什麼,槍支、自動武器,現在連rpg都拿出來了,還當著上千人的面炸了皇家空軍的直升機,他想幹什麼!”
“今天他敢炸了皇家空軍的直升機,明天他就敢對著警察總部大樓發射火箭彈,後天他就敢帶人襲擊總督府!”
“我一直反對讓華人開辦安保公司,那是一千多人,他們每天都在訓練,拿上槍就是反抗組織,這不是危言聳聽,他連火箭彈都已經拿出來了!”
“防彈車輛稍稍改裝就是裝甲車,誰敢保證他手裡沒有其他重火力!”
事實情況是什麼樣這裡每一個人都知道,海伍德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但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特別是在雙方非正式會談之前,更何況炸了直升機也是事實。
凱爾文這時候可不會跳出來說什麼一定沒事。
他自己心裡都不確定,王耀堂畢竟是華人,而他是英國人,雙方只是利益結合罷了。
韓一理面無表情,只是身體往後靠了靠防止海伍德唾沫星子飛到自己身上,站在官方和警方的立場上,王耀堂掌握的力量確實越發的危險了,必須要進行控制。
至於王耀堂是為了報仇,並沒有針對誰,官方眼中,你是否有主觀意願並不重要,只有製造混亂的能力就該死!有海伍德跳出來主持對王耀堂的調查也挺好的,姓王的可沒那麼好對付,韓一理樂的看他們互相牽制。
這次的議題被海伍德牢牢把控,這會兒頗有些意氣風發的感覺。
韓一理,包括凱爾文怎麼想的他看得出來,都是千年的狐狸了,他一直塑造的就是強硬派形象,政治主張是對殖民地進行壓制,保證英國人的高國民待遇和利益。
正因為雙方在談判,大多數人都不看好英國一方,他的存在才更突出,更能得到倫敦方面的青睞。
海伍德,1948年入伍,兩年後復員,參加倫敦警察隊,69年任總警司,後調西印度群島安圭拉島為警察隊負責人,後又回國負責倫敦市警隊紀律處分組,72年任指揮官,75年任助理警務處長,79年調任香港任警務處副處長。
哪怕最後沒有擠掉韓一理,他也可能調回英國,前提是他堅持政治主張不動搖。
正唾沫星子亂飛強調對以王耀堂為首的‘惡勢力’進行深入調查的必要性時,電話響起,一線的仲德越終於想起來彙報情況了。
電話裡有點吵,顯然周圍還很亂。
仲德越先是描述了暴徒的兇惡,槍殺人質,隨後又描述自己如何揣摩暴徒心理活動,如何與暴徒鬥智鬥勇,飛虎隊如何英勇無畏,雙方默契配合下對暴徒不斷施壓,逼迫暴徒乖乖放走所有人質,保證了市民生命財產的安全云云。
凱爾文笑眯眯聽著,韓一理面無表情,海伍德臉色陰沉。
仲德越從頭到尾沒提王耀堂,但誰都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他在背後運作,但海伍德又不得不忍著噁心聽這臭狗屎吹牛逼,但有些東西私下說說沒問題,現在這種場合不喜歡也要聽著。
吹了十來分鐘,終於到直升機起飛了,仲德越用一句話輕描淡寫地結束了,“直升機起飛後內部故障導致爆炸,所有暴徒死亡。”
“仲德越,瞞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皇家空軍的飛行員就在現場!”海伍德終於找到機會大聲說道。
“那海伍德副處長準備讓我怎麼說?”仲德越聲音冷了下來,“現在外面有上百記者,要不要我把話筒拿過去副處長大聲告訴所有記者皇家空軍看到的東西!”
“你也知道外面有上百記者,那你準備讓警方如何面對明天報紙上披露的照片,皇家警務處的名聲都是被你們這些不負責任的人敗壞的!”海伍德大聲說道。
“海伍德副處長這麼剛正,那很好啊,因為一些特殊情況,現場的記者並未拍攝到任何照片,現在就等著你站出來給大家揭露真相呢。”仲德越陰陽怪氣道。
海伍德臉色驟然漲紅,頭彷彿都漲大了幾圈,“你你你,怎麼可能!”
“呵,從戰壕裡跳出來發射rpg能用多少時間,還是指望敵人看不到你,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直升機上,誰知道角落裡跳出兩個人來,還是說沒有被記者拍下來,讓海伍德副處長打算落空了?”仲德越極盡所能能開噴。
為了前途,海伍德塑造‘強硬派’形象,仲德越當然也會不遺餘力塑造自己的‘本土派’形象,不同立場就是死敵!
雖然英國也很官l,但資本主義就註定了下級對上級並沒有什麼敬畏,總統都能往死裡噴,何況一個副處長。
“怎麼,剛正的海伍德副處長怎麼不說話了,我們一線警務人員冒著生命危險執行命令,副處長卻在背後刺我們一刀,總部就是這麼對待我們一線人員的!”仲德越陡然大聲說道。
韓一理狠狠瞪了海伍德一眼,沒腦子的癩皮老狗,“仲德越高階警司,總部永遠是所有警員最堅強的後盾,我們永遠是一體的,總部不會忘記一線人員的功勞,每一個人的付出都會記錄在案並得到應有的獎勵。”
“你今天做的非常好,指揮有度,保護了市民安全的情況下給與暴徒應有的懲罰,皇家警察以你為榮!”
“thank you sir!”仲德越笑著說道。
結束通話電話,韓一理目光在會議室內掃過,“刑事部解除對觀塘的封鎖,配合觀塘警署封鎖案發現場,疏散人群,維護秩序。”
“公共關係科儘快與媒體朋友取得聯絡,準備新聞釋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