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周樂對著鏡子，微微側身，仔細審視著最近一段時間的戰果。
原本的肚子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輪廓逐漸清晰的六塊腹肌和緊實流暢的腰線，手臂和肩膀的肌肉線條也賁張有力，透著力量感。
汗水如同小溪般從他線條分明的胸腹間淌下。
看的周樂的健身教練眼睛都挪不開了。
拿起毛巾胡亂擦了把臉上和脖頸的汗。
下來之後，周樂一邊休息一邊看手機。
忽然想到之前沒接到熱芭的電話。
於是他又直接打了過去。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迅速接起，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些許清晨的慵懶，又摻著幽怨的嬌嗔和揶揄：
“喲，周大老闆終於想起回電話了？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我還以為您把我忘了呢。”
語氣聽起來倒不像真生氣，更像是一隻矜貴的貓在伸出爪子輕輕撓人。
周樂順勢靠在跑步機扶手上笑了笑，聲音還帶著劇烈運動後的微喘，氣息有些不勻：“哪能啊熱芭姐，您這話說的我罪過可就大了。
前段時間剛從雲南那邊回來，當時又是準備殺青又是應酬，回來以後又發了狠閉關修煉，恨不得一天24小時焊在健身房，手機關機就怕抵制不住誘惑出去胡吃海塞，也就偶爾開個直播，給粉絲們看看減肥進度。”
“閉關修煉？修什麼呢？我看你那些直播切片了，那汗流的，嘖嘖，跟我在一塊的時候也沒見你流那麼多汗。”
熱芭的聲音裡好奇多於責備：“是新戲有變態要求？還是單純看不下去自己那肚子了？”
她顯然密切關注著他的動態，連直播切片都看了。
“兩者都有吧，算是痛定思痛。”
周樂換了個姿勢，毛巾搭在肩上，“之前為了那角色可勁兒造，現在戲拍完了，債總得還，總不能頂著個十月懷胎的肚子去上綜藝吧？形象工程還是要做的。”
“桃花塢？是叫這個名字吧？我之前聽公司裡他們說過，他們那會還想往裡面塞人來的，我還記得裡面挺多人。”迪麗熱芭的訊息還是一如既往的靈通。
“嗯，陣容還挺雜，啥人都有，就是圖個樂呵。”周樂簡單帶過，不想在電話裡深聊節目細節，轉而將話題拋了回去，“你那邊怎麼樣？最近忙什麼大作呢？應該也沒閒著吧？”
“我？老樣子唄，拍拍廣告，站站臺，趕無窮無盡的通告，對著鏡頭笑到臉僵，無聊得很。”
迪麗熱芭輕描淡寫，語氣裡帶著疲憊，只是隨即話鋒一轉，帶上點若有似無的刺探，“哪像周導您啊，生活多姿多彩，又是拍犯罪片，又是應酬，又是健身，又是歸隱田園搞綜藝，身邊還總是…鶯鶯燕燕，熱鬧得很。”
周樂嘆了口氣：“什麼鶯鶯燕燕，我不是那種人，等忙完這陣桃花塢的差事找機會聚聚，找你請我吃頓好的，彌補一下我失聯的過錯。”
“啊？”熱芭愣住了，“你彌補過錯，讓我請你吃飯啊？”
“是啊，我現在都快要窮死了。”
熱芭：“鬼才信你，你現在就是再窮也比我有錢啊。”
周樂搖搖頭：“那可不一定。”
“唉，摳門死了，行吧，等從綜藝上畢業了再說吧。”熱芭輕哼了一聲，“別到時候被哪個桃花塢裡的小妖精或者老藝術家勾走了魂，樂不思蜀，忘了我這個城外苦苦等候的舊人就行。”
她半開玩笑半認真，話語裡的試探意味更濃了些。
“哪能啊什麼老藝術家，丹丹老師，舒琪老師，那都多大歲數了，而且人家可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這話可不敢亂說。”
周樂打著哈哈，四兩撥千斤地應付過去，又閒扯了幾句最近的天氣和圈內無關痛癢的八卦，才在一種看似輕鬆愉快、實則暗流湧動的氣氛中，結束了這場略帶曖昧拉扯的通話。
掛了電話，周了還是忍不住感慨，女人心，尤其是漂亮又聰明的女人心，果然是世界上最難解的謎題之一，哪怕是大明星也不例外。
將手機扔回一旁的器材架，重新抓起那對沉重的啞鈴，準備將最後一絲氣力燃盡。
健身搞完之後，距離桃花塢的拍攝還有幾天。
周樂也沒讓自己完全閒著。
抽空出去先是去了一趟十月文化，公司就在西城區，距離不算遠。
在這邊主要是瞭解一下《三體》動畫專案的進展。
田總看起來氣色不是很好，但精神十足。
辦公室裡，他給周樂講著這段時間的工作進度。
“周總，模型精度完全按照您之前的想法，主要角色全部進行了超高精度的真人三維掃描和資料取樣，汪淼就是以您提供的身體資料和麵部特徵為絕對藍本構建的，細節做到了毛孔級別、皮下血流摹擬的程度。
場景渲染、粒子特效、物理碰撞，尤其是古箏行動的切割場面、水滴摧毀地球艦隊的絕對壓制力、二向箔帶來的那種規則層面的降維打擊畫面……我們聯合了餃子團隊和國內最頂尖的幾家視效公司，成立了專項技術攻堅組，死磕每一個物理引數和視覺細節！”
田總語氣激動，語速快得像報菜名，帶著一種技術極客特有的狂熱，“目前推進順利，但最大的問題……還是燒錢！幾千臺機器24小時全力運轉，電費和維護成本天文數字，每一幀輸出都是真金白銀在燃燒！
為了極致還原原著中那種宏大宇宙尺度的震撼和黑暗森林法則的冷酷哲學意境，我們在視覺呈現上幾乎要燃盡了，雖然進度不快，但目前做出來的東西質量都是絕對過關的，劇情刪減的部分僅限於極少數確實觸碰紅線、無法過審的敏感設定和過於直白的表現。”
周樂看著對方演示的一些測試片段和動態預覽：浩瀚無垠的漆黑太空背景下，一艘龐大的人類恆星級戰艦被完美光滑的水滴以超越理解的、兼具極致優雅與極致殘酷的方式瞬間貫穿、撕裂，無聲的爆炸火光絢爛而短暫，金屬碎片如同塵埃般緩緩飄散。
還有二維化的太陽系，那種超越人類想象極限的、將整個空間維度徹底碾壓的恐怖過程與死寂結果，被渲染得充滿了一種令人脊背發涼的詭異美感和哲學意味。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微微加速，血液有種沸騰的感覺。
“確實厲害啊，把文字變成畫面，咱們的團隊確實都很不容易了。”
“是啊，每一個地方我們都請劉老師看過了，不僅要我們自己覺得好，怎麼也得讓原作者也能覺得好才行。”
“確實，不過”錢不是問題。”周樂的聲音平靜，但卻帶著揮斥方裘的力量，“燒！繼續給我往狠了燒！我要的就是這種不留退路的極致效果！不要跟我提預算，不要想著在哪裡省錢，我要的是天花板！
是能拉到國際市場上，和工業光魔、維塔數碼那些最頂尖的CG動畫掰手腕的水平！要做就做到牛逼，做到讓所有原著粉和路人觀眾看完之後，腦子裡只剩下，臥槽！這他媽的才是《三體》！這句話。明白我的意思嗎？”
如果現在拿不出真東西來。
周樂可能還要考慮一下。
但現在成果確實牛逼，周樂自然也想做出一些能夠青史留名的東西。
你們不敢花的錢，我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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