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小聶？”
盧文劼先是一怔，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的確，作為世界棋壇“10後”棋手最為傑出的兩位代表人物之一，聶雲羿與上坂麗的下一代第一人之爭，無疑是近來全世界輿論除了“芮昭是否已經是獨一檔的當世第一人”外的又一熱議話題。
而毫無疑問，以近幾個月的情況看，連續兩次擊敗對方、且在世賽賽場上接連戰勝一條拓哉、彭問東等強手的小上坂，自是在競爭中佔得了上風。
甚至還有不少人將近來上坂麗壓制住聶雲羿作為“女子圍棋天賦就是強過男子”的又一鐵證，這自然給蘇湖隊小將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壓力。
而這回孫熠之所以動了殺心，很明顯便是希望殺殺對方威風，給自家小將點信心。結果哪裡知道自己這“強弱鑑定器”反倒成了對方的經驗包！十六歲的世賽八強……
這個兆頭，可著實令人有些擔憂。
“呃天哥，我感覺……
“我們是不是要適當傾斜些資源給聶雲羿和朱晗了呀？”
稍稍思忖之後，盧文劼提出了自己的一個建議：“否則的話，好容易芮昭雷歧他們這代完全是我們一枝獨秀，要是到‘10後’一代反而被東瀛的小上坂給反超，我怕……
“……會再出現類似柳世賢的情況。”
“唔……”
聽得副手的提醒，剛剛坐回椅子上的尚朝天一陣沉吟。
儘管眼下上坂麗連勝華夏兩位九段強手闖入世賽八強看似極為突然，但實際上這在一向講究厚積薄發的圍棋專案裡，完全有先例可循！十六歲這個年紀，的確可能是突然爆發出成績的時候了。
林睿昕、倪珏、戴燃……都是在這個年紀就步入到頂尖棋手的行列，甚至郎海深在這個年紀便已經加冕世冠！哪怕是普遍認為在頂尖棋手裡天賦不算最突出一檔的李廷延和柳世賢，在十六歲的年紀都打入過世賽八強！而最終，心態整體比較患得患失的老李，被華夏銳厚兼具的“90後”黃金一代牢牢壓制。
可柳家小少爺，卻成為了華夏圍棋近年的一代夢魘！直到芮雷二人完全成長起來，這才算讓華夏圍棋擺脫噩夢。
而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在2016年的那個節點，人材井噴、完全壓制住老對手南韓的華夏圍棋人躊躇滿志，認為世界棋壇即將不可逆轉地進入到華夏時代。
而那位極為刻苦用功的柳家少爺，無非是華夏龐大人口基數下所誕生眾多天才的註腳與陪襯而已，不值一提！可結果……
嗯。
所以，對於眼下上坂麗所展現出的格外強勢，已經有過前車之鑑的盧文劼有所忌憚，那確實是再正常不過。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
“接下來通舸杯世賽的外卡名額問題，我會和舸州市那好好溝通一下。”
短暫的幾秒之後，知曉其中利害的尚朝天很快做了決定。
但在拍板之餘，尚朝天卻也不禁感慨道：“不過……也真虧瀛韓兩國在國內圍棋形勢不怎麼樂觀的情況下，還能夠培養出這個級別的新秀！
“其實小聶他已經比上坂麗早一年下上圍甲了，論起步，他絕對不比上坂麗差。
“可誰知道，現在居然能是年紀更小一點、且還是個姑娘的上坂麗先出成績！“這可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天哥，你也得看看兩邊都是拿誰做榜樣啊！”
聽到這，盧文劼忍不住提醒道：“人家小上坂當初指名要加入鄱湖女隊，就是為了近距離和芮昭學習。
“而之後更是處處對標芮昭！遇事不決就看自家主將是怎麼幹的，完全就是‘摸著天后過河’！“再加上東瀛棋院幾乎是不惜血本地傾注資源，眼下有這麼個成績一點不奇怪！“再反觀我們這位‘10後’翹楚，雖然勤奮也大體算勤奮的，但我也不得不說一句：他真不愧是林睿昕的死忠，搞起么蛾子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強！
“跟鄱湖隊三個姑娘都有恩怨不說，還時不時就搞出點讓人哭笑不得的狀況！“這不，這次春之蘭杯他又莫名其妙地報名了個志願者！賽務部那想勸退還死活不聽！“人家小上坂在下世賽，咱家小聶呢？
“咱家小聶在給世賽打雜！“我特麼都快給氣笑了！”
話說到最後，一向注重自身言辭的盧文劼忍不住爆了下粗口，足可見其恨鐵不成鋼！“回頭……我找小聶聊一下吧！
“看看能不能讓他再端正一些態度！”
眼見副手唸叨得厲害，尚朝天適時地表了下態。可誰知盧文劼下句話，又把他噎得半晌無言：
“天哥……
“當初，我們找林睿昕還聊得少嗎？”
“……
“林睿昕他……確實可惜了！”
一陣沉默之後，率先傳出的還是尚朝天的惋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