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的BUG？
而且是全世界用了十來年都沒發現的致命BUG？
這東西真的存在嗎？！
尚朝天當時是驚疑不定，心中充滿了荒謬感。
但看著李菁哲那篤定的眼神，再想到芮昭已經在對弈室裡“胡鬧”開了，他索性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開始試了起來。結果……
李菁哲說得一點沒錯！
在青華哲神的指導下，尚朝天笨拙地摹仿著芮昭的開局“昏招”，一步一步將棋局引入那個看似絕境、實則暗藏殺機的局面。
當看到人工智慧軟體如同鬼打牆般對自己的致命威脅視而不見、直接白白送掉整條大龍的時候，尚朝天整個人都驚呆在了當場！
就連他這麼個多年不上陣的棋協主席，居然都成功復現了這一BUG、戰勝了AI！
那一刻巨大的震撼在尚朝天腦海中炸開，完全顛覆了他對人工智慧軟體的認知！
而在驚訝和狂喜過後，一個更強烈的疑問擺在了他的跟前：
“小艾！小李！
“這麼個全世界都沒發現的BUG，你們是怎麼找到的？！
“AI又怎麼會犯這種低階錯誤啊？！”
艾簡安聞言一笑，輕輕推了推身旁的李菁哲，聲音清脆地稱讚道：
“尚主席，這個BUG是小李發現的，可了不起啦！
“就讓他來說吧！”
“啊，其實這也說不上有什麼了不起。”
見艾簡安幫自己表功，一向覺得能幫到心中白月光就好的李菁哲忙將芮昭也拉了進來：
“這個BUG是我先前在尋找AI佈局盲點時，根據一些比較古怪的異常值發現的端倪。
“說到底也是靠芮昭向國家爭取到了如此巨大的算力資源，我才能夠從一些資料異常中發現不對的地方。進而最終發覺這個BUG，並慢慢總結出復現的辦法……”
“好了，你別那麼謙虛！”
此時的尚朝天哪裡等得及跟李菁哲磨嘰，當即繼續追問道：
“快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為什麼那麼簡單的死活AI會判斷不出啊？！”
“……啊！其實非要說，這個原因很簡單。”
李菁哲微微聳了聳肩：
“用武俠小說裡的說法就是：AI它施展的少林絕技可不是靠的什麼佛門功法……
“而是小無相功。”
…
…
“……小無相功？！”
十分鐘後，江東麗思卡爾酒店的禮堂廳，也是本次賽事雙方接受賽後採訪的地點。
人機對抗賽首局比賽的勝者採訪，現在正在此處進行。
可當聽到永世昭君剛剛丟擲的說法後，剛剛迫不及待向首局比賽獲勝者提問的年麗麗明顯有些愣住。
對於當世第一人剛剛完成的對於人工智慧時隔十二年的再次勝出，年麗麗自然與絕大多數人一樣驚得是目瞪口呆、之後更是興奮不已！
所以身為央媒記者、有著最先提問機會的她，自然第一時間問及芮昭AI如何會犯如此離譜的錯誤。不想永世昭君的答覆，一時卻有些讓人難以理解。
“……呃芮昭……”
年麗麗不由得繼續問道：
“於是……你說AI修煉的是‘小無相功’……
“這又是什麼意思啊？！”
“那個，這是李……啊不對！是我自己覺得非常貼切的一個比喻。”
正在臺上接受採訪的芮昭回答得似乎略有點不自然，但吐字堅定而清晰：
“如果各位讀過華夏著名的武俠小說《天龍》的話，應該對於鳩摩智大鬧少林寺的情節所有了解。
“當時上門鬧事的鳩摩智自稱學會了少林的全部七十二門絕技，令所有少林僧眾都吃驚無比——因為少林寺歷史上能身兼二十三門就已是極限，學會全部七十二門簡直可謂駭人聽聞！
“但後來眾人卻發現，鳩摩智壓根沒真正練成那麼多的少林絕技，他只不過是靠著自己的小無相功、似是而非地裝成自己會那麼多絕技而已。
“這麼做雖然依舊非常厲害，但說到底並不是真的少林絕技，被逼到極端狀況就會露出馬腳。
“而眼下的局面，也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自從圍棋AI誕生之後，大家都說AI在圍棋方面的造詣已經超出人類太多太多，甚至出現了所謂‘人類圍棋無用論’的說法！
“的確，我必須承認：AI在圍棋上確實展現出了極強的實力，甚至面對絕大多數人類棋手都處於絕對性的壓制地位。
“可問題來了——如果圍棋AI真的有著遠較人類先進無數倍的圍棋理論，那麼為什麼會在這麼個連業餘棋手都不會犯錯的地方，出現如此致命的錯誤？！
“連最簡單不過的‘有眼殺瞎’都判斷不出來，AI所具備的圍棋理論，真的遠超人類嗎？！
“由此，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過一件事：那就是AI在我們面前展現出的絕對實力，又何嘗不是一門似是而非的‘小無相功’？
“或許，AI它……
“壓根就不懂圍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