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主任，眼下這盤棋是什麼情況啊？
“我怎麼怎麼有些看不懂了呢？！”
十分鐘後，江東麗思卡爾酒店的貴賓觀戰室外。
聽到電話那頭那位呂主任的詢問，正在一線代表華夏官方負責組織協調苟舒辭，表情頗有些尷尬——因為現在才42手，芮昭的黑棋AI勝率便僅僅剩下0.2%！可以說下得一塌糊塗！
而如此糟糕的表現，一下子讓整個世界都傻了眼！外網各種社交媒體上嘲笑聲一片不說，甚至國內的弈國論壇都順便崩了！
這種情況下，身為領導秘書的呂主任急著來問情況可謂再正常不過。
“……苟主任你得清楚：領導這邊本來今天下午是要主持個小型內部會議的，結果都調了日程。
“雖然我也不清楚領導具體是幹什麼去了，他也沒說。但我現在就擔心領導突然一個電話問我芮昭這邊的事情，我得有點準備啊！”
儘管呂主任的話沒有說得太明，可傳達過來的意思苟舒辭已經是再清楚不過了。
但苟舒辭也知道，面對AI這種強敵的比賽自己這邊提供幫助歸提供幫助，可真要弄得動靜太大、讓外行指揮內行，必然不是什麼好事兒。
所以在看到芮昭今天首局下出的棋路非常詭異之後，他也只讓尚朝天去找艾簡安詳細問問到底什麼情況，並未太激烈的反應——即便現在大領導的秘書來問也是如此。
“……呂主任，您的心情我理解。
“說實話，眼下的局面我人也完全懵了！”
苟舒辭先與對方共情了一番，可隨後便話鋒一轉：
“但賽前芮昭那邊的小艾就向尚朝天主席那表示過：今天這盤棋她們有專門的準備！
“既然她們都這麼說了，我相信芮昭這麼下肯定有她的考慮！
“我已經安排尚朝天主席親自去備戰室找小艾詳細詢問具體情況了。呂主任您也別太擔心，相信芮昭吧！”
“……
“……哎！算了！”
短暫的沉默後，對面的呂主任似乎也品出了苟舒辭的態度，輕輕嘆了口氣道：
“我看芮昭自己現在下得也是不慌不忙的，那我還能說什麼呢？
“領導既然也沒和你打電話，那就說明他也很相信我們的永世昭君！就看她後面……
“會給我們怎樣的驚喜吧！”
…
…
唔……贏了。
挺簡單的。
一小時後，大京時間下午兩點十分，江東麗思卡爾酒店對弈室。
眼見現在盤面已經下到第231手，一個勝券在握的念頭在馬斯科心中悄然升起。
他的目光掃過一旁OMEGAGO給出的最為直觀的局面判斷——白棋勝率：99.9%，昭示著己方的勝利已是板上釘釘，無可動搖。
然而，雖然眼看著勝利已經是咫尺之遙，而且從勝率曲線來看這盤棋是完完全全的吊打……可此時的馬斯科卻很難發自內心地感覺到高興。
似乎只需要等待對方認輸的他清晰地感覺到一股詭吊的氣氛。
這股氣氛如同無形的薄霧瀰漫在對弈室內，如同細小的毛刺，不斷刺激著他那敏銳的商業神經。
而這種詭吊感的來源，可謂方方面面。
其一……是芮昭的落子速度。
雖然老馬完全不懂圍棋，但他最起碼知道：圍棋是一項極其耗費心力和時間的運動。
本次比賽雙方的保留時間各有兩小時，按常理推斷，一盤高質量的對局，通常需要三四個小時，甚至五六個小時也不足為奇！
可今天這盤棋……下得可謂出奇的快！
從開局到現在，雙方平均每手棋的思考時間恐怕只有十幾秒！
他這邊落子快沒啥問題——是因為他只是一個不需要思考的執行者，完全依賴AI的指令，而AI在大多數情況下落子速度都是快的。
但芮昭那邊……憑什麼也這麼快？！
她可是在挑戰代表著人類智慧巔峰的AI啊！她憑什麼能如此果斷、如此不加思索？！
比賽開始才僅僅一個小時，而棋盤上已經落下了231手！
照這個速度下去，這盤棋恐怕一個半小時不到就要結束！
這也未免太快了點吧？！
其二……是芮昭的實力。
比賽開始前，馬斯科特意詢問過Deepbrain技術團隊中懂些圍棋的首席負責人凱斯勒，對局雙方勝算幾何。而凱斯勒給出的評估非常明確：
儘管但面對最新版本的OMEGAGO，當世第一人幾乎沒有勝算，不過專家們也強調，永世昭君的水平確實已經非常強大，至少要到百手開外，OMEGAGO才能確立明顯的優勢。
對於這個回答，馬斯科不疑有他——因為輿論上很多主流觀點也是如此說的。
可眼下古怪的地方在於……這盤棋卻完全不是這樣！
開局僅僅7手，芮昭便下出一手被AI標記為【欠佳】的棋！第9手，又是一手【失誤】！第11手，再來一手【不佳】！
短短三手棋，芮昭的勝率便瞬間如同雪崩般，從接近50%的平衡點暴跌至令人窒息的2.8%！
馬斯科雖然不看圍棋，不太清楚開局十幾手就光速墜機到2.8%勝率是否正常，但單從一般常識來看，這件事怎麼看怎麼不合理！
一個站在人類棋手巔峰的歷史最佳，世界冠軍拿到手軟的存在……開局沒幾手棋就崩盤了？
連譜都不會背，這合理嗎？！！
馬斯科愈發不解，而更讓他感到困惑的……則是來自現場的裁判以及記譜員。
儘管根據比賽要求，所有在對弈室內的工作人員都不能出聲。但並不需要自己思考、時不時就觀察周圍情況的馬斯科，還是察覺到了裁判及記錄員表情的怪異之處。
因為從芮昭下出那手被標記為【欠佳】的第7手開始，兩位工作人員的表情就明顯有些不對勁了！
他們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越來越沉，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困惑，甚至還不時地微微搖頭，彷彿看到了什麼極其愚蠢的決定。
要是光是這些馬斯科都還能理解：因為芮昭的勝率確實是在斷崖下跌，之後也一點沒有起色。
可真正令他不解的在於：就在差不多十分鐘前，兩人的表情卻又像見了鬼一般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微微張開，臉上寫滿了震驚和和不可思議，甚至不由得頻頻交換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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