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山鎮家屬院兒，媳婦兒陳君剛一回家就滿臉激動朝王東說了一個好訊息。
“老公……”
“你之前跟我說嚴查考勤，增加工作任務可以逼走不少偷奸耍滑的工人……這件事兒還真成了。”
“我聽老單位裡的同事告訴我：自從軋鋼廠開始嚴查考勤，讓車間裡的低階技術工人跟正式工去倉庫當搬運工，不到一個月就有一千多工人放棄鐵飯碗，主動辭職去外面找工作。”
“那些辭職的工人都說：與其在軋鋼廠每天受苦受累，一個月下來只能領到三十多塊錢工資，還不如去外面工作。”
“同樣的活，同樣的工作時間，一個月下來最少能掙一百五十塊錢。”
“原單位的老同事還告訴我……軋鋼廠準備繼續嚴查考勤，讓低階技工跟普通正式工繼續去倉庫當搬運工，直到全廠離職的員工超過兩千五百人再停下來。”
王東聽得莫名其妙，直到媳婦兒說完才反應過來：“老婆……你怎麼把這這些辦法傳到軋鋼廠了……”
“軋鋼廠本來已經資不抵債，馬上就要經營不下去了。”
“現在讓他們成功裁員兩千多人，而且還是那些工人主動離職，軋鋼廠不需要給他們任何賠償。”
“廠裡面的工人少了，生產成本自然也就降了下來，說不定還有可能扭轉為盈，那我買軋鋼廠這件事兒不就更加遙遙無期了。”
陳君白了王東一眼後回答：“老公……”
“你媳婦兒不是傻子……”
“我知道你想要把軋鋼廠買下來，但我幫你問過，上面還有沒有想要賣掉軋鋼廠的想法。”
“說得更直接一點兒，沒有哪個領導敢做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把國營企業賣給私人，搞不好頭上的官帽子都可能丟了去。”
“所以未來兩三年內你都沒機會去打軋鋼廠主意。”
“既然這樣，還不如想辦法讓軋鋼廠回一回血，繼續生存下去。”
“退一萬步講，就算你將來真有機會接手軋鋼廠，你自己也會想辦法辭掉那些在軋鋼廠混日子，天天只知道偷奸耍滑，不知道做事兒的人。”
“既然這些人早晚都會被辭掉，那還不如讓軋鋼廠現在的領導去當這個惡人。”
“另外……”
“我也幫你打聽了一下軋鋼廠的經營狀況……”
“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差。”
“就算軋鋼廠趁這個機會真辭掉了兩千多工人，也別想扭虧為盈。”
“就像你之前說的……”
“那些偷奸耍滑的人因為忍受不了軋鋼廠嚴苛的考勤制度，忍受不了軋鋼廠繁重的工作，不得不離開。”
“但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還是要留下來，否則軋鋼廠連最起碼的生產任務都完成不了。”
“所以那些離職工人給軋鋼廠省下來的錢最少有一半會補償給那些勤勤懇懇做事兒的老員工，特別是那些高階技工。”
陳偉南長鬆一口氣回答：“只要軋鋼廠沒有扭虧為盈就好……”
“不過想想也是……”
“軋鋼廠的生產成本子所以居高臨下，一方面是因為廠裡面有太多偷奸耍滑，不怎麼做事兒的工人。”
“另一方面是軋鋼廠的領導機構太臃腫，領導數量太多，而且還有好多領導只拿工資不做事兒。”
“只要這些臃腫的領導機構一直存在下去，軋鋼廠就別想真正的扭轉為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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