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司機外套後，江莫聽來到益生堂前門，擠過看熱鬧的人群，走到第一排。
只見鬧事者正在高聲的叫嚷。
“益生堂的人快滾出來！你們開的藥方吃死了人，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益生堂殺了人，殺人償命。今天不給個說法，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
場面一片混亂，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臉漲得通紅，在烈日下聲嘶力竭地喊著，豆大的汗珠順著脖頸滾落。
旁邊幾個披麻戴孝的人正捶胸頓足地哭嚎。
“我兄弟年紀輕輕就沒了，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母和剛滿月的孩子啊！”
益生堂的大門卻緊緊關閉，對門外的騷動置若罔聞。
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這益生堂治死了人，現在倒當起縮頭烏龜來了，生意怕是不想做了吧？”
“人家背後可有裴氏製藥撐腰呢，財大氣粗的，自然不把咱們老百姓放在眼裡。”
江莫聽敏銳地注意到，在鬧事人群的最後方有兩個男子正在竊竊私語。
“這鬼天氣熱死了，要不是老闆給得多，老子才不接這活。”
“這次確實大方，不像上次我在路邊喊了五小時才給三百。”
“三百？那也太摳了，我低於五百的從來都不接。”
果然如林寶之所料，這些人是被人特意僱來鬧事的。
江莫聽湊上前，壓低了聲音，問道：“大哥，咱這活兒在哪接的？帶我一個唄？”
多年的外賣經歷讓他深諳市井之道，加上這身樸素打扮，活脫脫就是個想賺外快的路人。
但那兩人只是白了他一眼，壓根不搭話。
江莫聽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包中華煙，這是司機老劉平時抽的，他利落地抖出兩根遞給二人。
他陪著笑說道：“二位大哥，來根菸。最近工作實在難找，小弟就是想請大哥們幫忙介紹個活兒，沒別的意思。”
兩人接過煙，態度明顯緩和了些。
其中那個滿臉鬍渣的黝黑大漢打量著他。
“你以前是幹啥的？”
江莫聽立刻挺直腰板，拍了拍胸口。
“大哥你覺得我像幹啥工作的？”
“送外賣的！”
“對對對，大哥好眼力！以前跑外賣，風裡來雨裡去，又累又不掙錢。這不，想換個行當，跟著大哥們混口飯吃。”
見他態度誠懇，鬍渣男湊近了些。
“俺們說了不算，這事得問老闆，他在那邊呢。”
說著，他悄悄往後一指，不遠處的樹蔭下，一個戴墨鏡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石墩上，慢悠悠地啃著老冰棒。
江莫聽眯眼望向樹蔭處，咂了咂嘴。
“老闆倒是會享受，讓你們頂著日頭鬧騰，自己躲在陰涼地吃冰棒。我請你也吃，吃好的，咱吃巧樂茲！”
“呸！老子缺你那幾塊錢的冰棒？滾蛋！”
鬍渣男不耐煩地揮揮手，然後別過頭去，繼續跟著叫嚷。
“還我公道！殺人償命！”
江莫聽摸了摸後腦勺，笑道：“開個玩笑嘛。”
說著把整包中華煙塞進對方手裡。
“這個給大哥抽著玩。”
不遠處觀望的司機老劉看得直咧嘴，那可是他今天剛拆的新煙，自己才抽了兩根呢！
江莫聽故作好奇地問：“大哥，你們這是個啥組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