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陳璇的夢想就是能吹門德爾松的降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這是她童年的遺憾。後來表姐順利考上了公務員,最後令周圍所有親戚朋友羨慕的嫁到一個高幹家庭。
如今她已經發育成熟,褪去青澀,能熟練的演奏門德爾松的每一個小節。
終於到了表姐大學畢業的年齡。
然而門德爾松她已經許久沒有再吹響過。
甚至有一種刻在骨子裡的無力,陳璇覺得這大概就是自己出生在這個家庭的命運。
捨不得讓父母傷心難過,她也收起了長笛,考公務員吧。
開始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吃表姐孩子滿月酒那天,當陳璇得知表姐要辭去工作成為一名家庭主婦那一刻。
她看著那一家人的笑容,再看向已經發福的表姐正面色平靜的給孩子餵奶。
那一刻,她忽然被一種濃郁的窒息感包圍。
曾經那個陪伴她整個童年生涯的溫柔表姐,似乎在那一刻死在了她的心裡。
一股黑暗將她籠罩,她像是從表姐的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看看你表姐,孩子都有了。”
大概這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第一次公考失敗,等待陳璇的並不是安慰。
積壓在體內24年的情緒徹底爆發了。
矛盾就此升級。
面對父親重新給出的兩條路,這次陳璇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第二條。
帶著身上僅有的8000塊錢離開了家。
她想向父親證明,離開這個家她也能生存下去。
來到蓉城的第一天,孫雨曼託著她的行李箱把她帶到現在這間公寓,給了她一張房卡。
來到蓉城的第三天,她獨自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裡度過黑夜,她害怕半夜忽然門響。
來到蓉城的第八天,她進入了藍天昱東校區西側辦公室,她不適應。
來到蓉城的第十天,西側辦公室來了個男老師坐到她對桌,她更不適應。
隨著時間慢慢流過,從強迫自己一點點適應到今天,過程中雖有脫離家庭獨自生活不易,但收穫更多的是自由的呼吸。
如今她也越來越喜歡現在的生活,只是經常想媽媽。
今晚陳璇給孫雨曼打電話就是接過母親的電話之後有點想家了。
目前在蓉城除了找孫雨曼,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和誰開口說這些事。
“我當是怎麼了呢,現在交通那麼方便,一張機票的事。。”
孫雨曼端起茶几上的西瓜猛得挖了一勺喂到嘴裡,“不過話說回來,小米你以後真不打算回家了嗎?”
別看孫雨曼平時大大咧咧的,關鍵問題上從不含糊,“就算你以後留在外面,家庭矛盾也得解決啊。”
陳璇微微嘆了一口:“我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可我真的不覺得那樣是為我好,我爸就是在單位強勢慣了,在家庭問題上也是,從不顧及我和我媽的想法。”
“剛才我媽電話裡說我爸想我了。”
“想我了為什麼不親自給我打電話說,哪怕主動發條資訊也行,我來蓉城這三個月,每次都是我主動給他發資訊,他主動給我發過嗎?”
“我知道他就是篤定最後我肯定會乖乖低頭回去。”
“我已經決心要選擇過自己的生活,不管未來我在哪,等我有能力向他們證明我能自己養活自己的時候,我會和他們說清楚。”
說著陳璇求助的看向孫雨曼,眼神有些委屈道:“小雨,你說是我不懂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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