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一滴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砸在黑卡上,暈開小小的水痕,彷彿是她此刻內心痛苦的無聲訴說。
車內,氣氛有些微妙且壓抑。
肖晨靜靜地靠在座椅上,目光直直地盯著車頂上緩緩旋轉的星空燈。
那星空燈閃爍著五彩斑斕的光芒,彷彿將整個車頂變成了一片浩瀚的星空,可肖晨的眼神卻並沒有被這夢幻的景象所吸引,他的思緒顯然在別處。
過了片刻,他淡淡地說了一句,聲音平靜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我不要錢,若是治好你父親,讓我在你們家的古玩之中任意挑選一件,如何?”
此言一出,車內瞬間炸開了鍋。
一旁的短髮女孩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立刻憤憤不平地跳了起來,指著肖晨的鼻子大聲說道:“你這人也太過分了,你知道那些古董值多少錢嗎?那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你怎麼好意思開口!”
她的眼睛瞪得滾圓,臉上滿是憤怒和不滿,彷彿肖晨提出的是一個天大的無理要求。
肖晨卻只是不屑地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絲嘲諷和自信。
他微微轉過頭,看向劉玉蓮,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若是不願意,那立即停車,這趟就不用跑了。我可不是強求之人,若沒有相應的報酬,我也不會白費力氣。”
他的語氣平淡,卻有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
“沒問題!”劉玉蓮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很乾脆地答應了下來。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種決絕和期待,彷彿只要能救父親,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
當車子緩緩駛入那扇雕著麒麟紋的鐵藝大門時,一股複雜的氣息撲面而來。
肖晨敏銳地嗅到空氣裡飄來的中藥苦味,那苦味濃郁而刺鼻,彷彿是歲月和病痛沉澱的味道。
與此同時,還混著消毒水的刺鼻氣息,兩種味道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而又壓抑的氛圍。
別墅三樓的雕花木門被輕輕推開,門軸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彷彿是歲月在低吟。
一進入房間,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就格外清晰地傳入耳中,那聲音單調而又規律,卻又像是生命的倒計時,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每個人的心。
病床上,沈父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他的面板鬆弛而蠟黃,像是被歲月和病痛抽乾了所有的生機。
手腕上的留置針周圍泛著青紫,那是長時間輸液留下的痕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的呼吸聲微弱而急促,像破舊風箱發出的嗚咽,每一次呼吸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肖晨淡淡地看了一眼,瞳孔卻驟然收縮。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而深沉,彷彿能看穿一切表象。
他清楚地看到,沈父身上那生機即將消散的樣子,如同殘燭將熄前最後的明滅,隨時都可能熄滅,消失在這茫茫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