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晨緩緩地伸出手,從隨身的錢夾裡不緊不慢地抽出五張鮮紅的百元鈔票。
那鈔票嶄新得如同剛從印刷廠出來一般,邊緣整齊,色澤鮮豔,在昏暗的車廂裡顯得格外醒目,彷彿五團燃燒的小火焰,瞬間吸引了司機的目光。
他輕輕越過那道略顯陳舊的防護欄,將五張百元鈔票直接放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動作流暢自然,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彷彿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司機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光芒如同夜空中突然劃過的流星,璀璨而耀眼。
原本臉上還殘留著的那點疑慮和警惕,就像冬日裡的薄霧,被這突如其來的飛來橫財衝得煙消雲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嘴角立刻向上揚起,堆起了一臉討好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盛開的菊花,燦爛而又諂媚。
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抓過那五張鈔票,手指熟練地捻了捻,感受著那紙張的質感和紋理,確認無誤後,聲音都因為興奮而熱情了八度:
“得嘞!
老闆您坐穩嘍!
管它98號還是火星,您說去哪兒咱就去哪兒!
保證又快又穩!”
在他的心裡,這趟活原本撐死了也就二十塊油錢,現在剩下四百多全是淨賺,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而且還是超級大餡餅,直接砸在了他的頭上,讓他喜出望外。
他麻利地掛擋,動作嫻熟得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水手在操控帆船。
接著,他一腳油門踩下去,那輛破舊的計程車發出一陣歡快的轟鳴,彷彿一頭被喚醒的野獸,興奮地朝著城西方向躥了出去,在車流中左衝右突,靈活得像一條泥鰍。
車子漸漸匯入車流,如同一條小魚遊進了大海,將南來大廈那片混亂和刺耳的警笛聲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那警笛聲彷彿是一群憤怒的蜜蜂,在身後嗡嗡作響,但此刻已經無法再影響到車內的兩人。
肖晨靠在並不舒適的椅背上,身體隨著車子的顛簸而微微晃動。
他側頭望向窗外,眼神深邃而悠遠,彷彿透過那車窗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在後視鏡裡,那座高聳入雲的南來集團大樓依然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簾。
大樓的頂層依然濃煙滾滾,那濃煙如同一條黑色的巨龍,張牙舞爪地衝向天空,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掉。
它就像一個巨大的、正在潰爛流膿的傷口,猙獰地烙印在古城的天際線上,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恐懼。
消防車刺目的紅藍燈光在樓下閃爍不停,那燈光如同圍繞著腐肉的蠅群,密密麻麻,讓人眼花繚亂。
消防員們忙碌的身影在燈光下若隱若現,他們像一群勇敢的戰士,在與這場可怕的火災進行著殊死搏鬥。
破碎的玻璃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支離破碎的寒光,那寒光如同無數把鋒利的匕首,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不斷有細小的碎片從高空剝落,如同下著一場危險的玻璃雨,噼裡啪啦地砸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火花。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複雜的氣味,焦糊味、塑膠燃燒的刺鼻氣味,甚至隱約還能聞到一絲血腥氣。
這些氣味透過車窗縫隙頑強地鑽了進來,像一群調皮的小精靈,在車廂裡肆意地瀰漫著,讓人聞了忍不住皺起眉頭。
肖晨靜靜地坐在車裡,那汙濁的車窗彷彿是一層渾濁的濾鏡,將窗外的景象變得模糊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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